浴室門咔嚓一聲,商庭諺推門出來,優雋的眉眼在屋內巡視,之後落到窗前,小姑娘跟貓一樣蜷縮在貴妃榻上睡得正香。
商庭諺來到貴妃榻前,微微彎腰將人整個抱起,轉身動作極輕的放在了床上。
他在床沿邊坐下,垂眸見小姑娘的一縷髮絲不知何時繞在了他的腕間,商庭諺眸色微暗,略微有些粗糲的手指觸上她的眉眼緩緩向下,鼻樑,鼻尖,只要往下就是他食髓知味的唇。
最後剋制的挪到一邊,輕捏了捏她的臉頰。
他以為他能剋制住,沒想到剛把人拐回窩,他就快要忍不住了。
最後,商庭諺剋制的收回手,輕閉眼眸蓋住燃起的星火,起身再一次進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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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挽這一覺睡了個飽,剛睜開眼就發現了不對勁,她陷在柔軟的床窩裡,鼻翼間全是男人殘留的味道,但床上只有她一個人。
她猛的坐起身,往旁邊看了一眼,貴妃榻還在那兒。
她不是睡在那兒?
難道是她太困了,以為自己是躺在貴妃榻裡?
還是說她有夢遊的毛病?
那總不能是商庭諺把她抱上床的吧!
這個念頭被紀挽踹出去,不可能!不可能!
紀挽伸手觸了一下旁邊,還有些溫熱,證明她的旁邊有人躺過,而且剛走不久。
紀挽腦子都要想炸,最後摸過床頭的手機給清瓷打了個電話。
電話剛接通,對面的起床氣大得離譜,幾乎是吼出來的,“誰啊,找死嗎?老孃還沒睡醒呢!”
紀挽:“……..”
沒一會兒對方似乎看了備註,“是你啊寶貝兒,我剛剛補覺呢。”
紀挽回了句沒事,然後切入正題:“問你個事。”
蘇清瓷:“什麼事,你問。”
紀挽:“我平時有沒有夢遊什麼的?”
蘇清瓷,“夢遊?沒有啊。”
紀挽懵了,那就奇了怪了,難道真是她躺錯床了?
蘇清瓷突然又說,“不對,好像是有,我記得你有一次說夢話來著,我還跟你對話了,說著說著你就坐了起來,閉著眼呢,你還非要下床,不是我拽著你,你肯定得摔骨折,這事兒我都忘了跟你說。”
紀挽一巴掌拍自己腦門上,看來是她自己夢遊到商庭諺的床上。
商庭諺也太紳士了吧,見她躺在他的床上,怎麼就沒一腳把她給踹下去。
“你問這個幹嘛?”
紀挽哈哈笑了聲,“沒,我就問問。”
“哦,行吧。”蘇清瓷也沒疑其他,反而邀請她,“對了寶貝兒,我正準備醒了去做個spa,一起去嗎?”
紀挽拒絕,“不了,這會兒太晚了。”
她還沒想好怎麼跟清瓷說她已為人婦的事。
掛斷電話,紀挽有些欲哭無淚,看來真是她主動爬上商庭諺的床了。
商庭諺的性取向不是女的,估計看她躺床上也很無語。
紀挽垂眸看了眼自己,還是那身衣服好好的穿在身上,一點也沒有亂,就是睡得不老實皺了點。
紀挽看了眼時間,快六點了。
她這一覺睡了五個多小時。
紀挽去浴室簡單的洗漱了一下,發現洗浴臺上擺著她用過的牌子的護膚品,都是全新的。
除了她用過的,還有她沒用過認識的一些貴婦品牌。
紀挽愣愣的看著那些護膚品,心臟跳得很急。
越發覺得自己爬上人家的人禽獸不如了。
這個毛病也不知道好不好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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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挽走出主臥,想著商庭諺應該在樓下。
剛走到樓梯口旁的房間前,門突然打開,出來的是袁叔。
袁叔叫了她一聲,“太太。”
紀挽,“袁叔。”
袁叔和藹可親的笑著說,“太太餓了嗎?樓下準備了晚飯。”
紀挽搖頭,“沒,我找商先生,他在樓下吧。”
“先生?”袁叔指了指房間門,“先生就在書房裡,我幫你通報一聲吧。”
紀挽看他指的房間,原來這是書房。
不等她同意,袁叔就在門上敲了敲,“先生,太太找你。”
裡面傳來商庭諺清雋淡磁的聲音,“進來。”
袁叔領著紀挽進去。
紀挽跟在袁叔身後一步的位置,走進去。
她張望了一眼,目光所及處都是書架,跟他臥室一個樣的黑白灰基調,又冷又硬,這種環境工作心情真的好嗎?
辦公桌前的男人抬起頭,取下鼻樑上的金框眼鏡擱在一旁,視線落到了紀挽的身上,嗓音淡柔的說,“家裡的任何房間你想進就進,不用敲門通報。”
這話聽著是說給紀挽聽的,袁叔在一旁記在了心裡。
袁叔離開了書房。
商庭諺視線依舊在紀挽身上,他穿著普通的家居服,比起西裝革履給人多了兩分親近感。
商庭諺笑了笑,“找我什麼事?”
紀挽放在身前的兩隻手扣了扣,她還在自責夢遊爬上人家床的事,然後低著腦袋說,“商先生,要不,你寫個合同給我吧,有什麼忌諱禁忌啥的你都告訴我,我一定嚴格遵守。”
商庭諺微愣,“合同?”
紀挽忙道,“就是類似婚後協議什麼的。”
商庭諺沉默了半晌,微涼的眸落在小姑娘身上,“怎麼,怕我對你做什麼?”
“不不不。”紀挽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是怕我對你做什麼!”
萬一她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哪天夢著夢著就把人給撲了呢。
“嗯?”
紀挽垂首道歉,“商先生,我很抱歉今天夢遊跑到你床上。”
空氣中有些沉默。
這氣氛真是讓她窘得想死過去。
商庭諺錯愕半晌,看著紀挽的脖子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眼底的冷意退去,染上笑意,他想過紀挽可能會猜到什麼,卻完全沒想到事情往另一個方向發展。
這丫頭的腦回路究竟是怎麼長的?
商庭諺雙肘撐在桌上,手背撐著下巴,眼睫輕動,“夢遊?為什麼說是夢遊?”
紀挽雙手無處安放,又把雙手背到身後,“那個,我問了我閨蜜,她說我有夢遊的毛病來著。”
“你閨蜜?”商庭諺眯了眯眼,“蘇清瓷?”
紀挽,“昂。”
心頭疑惑為什麼商庭諺知道清瓷,但又想想,商庭諺調查過她,肯定知道她身邊的所有人。
而且她也沒幾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