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作法的一群人,上至郡守本人和亲信,下至一众相师,全部被萧瑜的人,和被萧瑜震慑后光速换阵营的官兵们押了衙门。
那些无辜被抓来的姑娘们也会先去衙门录口供,再挨个被送回家中。
许初初最初露面的目的就是为了救这些姑娘,否则以她的修为,真不想干预其他这么多相师的事。
现在事情了结,可以功成身退了。
刚转身走了没两步,背后脊骨突然被什么东西狠狠戳了一戳。
嘶——好熟悉的感觉。
回头一看,果然是那柄破扇子。
她疼得抽气:“大哥,我不碍你眼,你也不用下手这么狠吧。”
萧瑜负手站她身后,一脸不快:“场面给你闹得这么轰轰烈烈,现在又想跑哪去?一个不留神就要溜。跟本公子回衙门,还有事问你。”
“还有……”他以扇遮面,双目嫌弃的打量刚刚从水里跳出来的许初初,“都已经泡成落汤鸡了,再一路走回客栈,旁人还以为我萧瑜怎么虐待你了。”
“阿福,带她回去。”
许初初张张嘴,没说话,安静的跟着阿福走了。
其实外形怎么样,落不落汤鸡,她真无所谓,她也不是个喜欢被人呼来喝去的人。
但想这厮今天突然带人救场,说还有事问她,估计是公事,她便也没有拒绝。
一行人一回去,萧瑜就开始雷厉风行的处理公务,许初初则被送到官府对外接待的厢房里更衣休息。
官府里自然再没有相师的道服给她换了,衙门的人送来一套素雅的女装。许初初试了试,竟然还出奇的合身,就是看起来有点像小丫鬟。
她把自己收拾好就乖乖的坐在房间里等萧瑜来问话,问完就走的,没想到一等就是好几天。
这几天萧瑜好像都没时间理她,一边审问犯人,一边控制泰陵郡的官场,像是准备把牵扯此案的官员一网打尽。
他当堂公开审理此案,将郡守和相关党羽的罪行公之于众,全部押入大牢,再一纸文书送上京城,等圣上定夺。
这事儿啊,在泰陵郡掀起了轩然大波,百姓们都没想到,在他们心里勤政爱民的张郡守居然私吞官银,愚弄百姓,还监守自盗,草菅人命。
也不知道这些年被他坑害的人有多少。
堂审的时候,许初初作为案发现场第一见证人被请到了堂上,又是提供供词,又是因为立功被封赏,可牛逼坏了。
尤其是被封赏是她没想到的,对萧瑜好感顿时提升一大截。
因为堂审是公开的,不少围观百姓都记住了这个年轻女相师的样子,走在街上认出来都好一顿夸,说她是“替天行道女相师”,“为民除害花木兰”……也是给她夸得脸红。
出去遛弯回来,她正见到萧瑜的随从阿福站在院子里,像是在等萧瑜,赶紧趁机凑上去聊天。
“阿福阿福。”她八卦的心熊熊燃烧,“你家主子到底什么身份啊,不用向上禀告,直接就降了郡守的罪,好厉害啊。”
阿福听了得意的瞟她一眼:“终于发现了?是不是后悔之前对我们公子态度不好了?”
“是是是。”许初初赶紧应和起来,压低声音,“反正这也没人,偷偷知会一声嘛,到底是哪路王公贵爵?”
“这个你就不必知道了。”阿福的嘴比萧瑜的裤腰带还紧,“你只用知道,公子是你永远吃不上的天鹅肉。”
“你才是癞蛤蟆。”许初初瞪阿福一眼,回头摸了摸自己的钱袋子,又高兴起来,“我就是想知道,公子给的赏钱和他的地位是不是相当的嘛。毕竟我可是放弃了一大盒金子,才来出庭作证的……”
“竟还惦念着金子。”身后突然传来萧瑜不快的声音,“那金子是想送你,还是想害你,现在心里还没点数么?”
许初初和阿福二人都回头望去,见萧瑜从房中出来,今日一身便服,姿态慵懒,翩翩而立,脸却又黑得像个锅底,显然是听了许初初的话心中不快。
“公子。”阿福赶紧行礼。
许初初也吐吐舌头:“知道知道。无论金子给不给我,那些姑娘他肯定是一个都不会放过的。总是要杀,多我一个也不多,还省心。”
萧瑜见她心里有数,才脸色稍霁:“既知道,还有胆子一个人闯上去呈英雄?就算你有三头六臂,那群相师一人一下还收拾不了你?”
许初初却摆摆手:“我哪有你说的那么蠢。这群人敢大下午的在河边为所欲为,就是仗着有他们之前祭典搭建的高台挡着,我不跟他们打,去把台子推了,引了周围百姓注意,他还敢怎么样?”
这计划倒是不错,知道借力打力,萧瑜听了哼了一声,也不跟她争了,阿福也连连赞她聪明。
“不过呢,我还是很高兴你能来。”许初初偷瞄眼脚尖,又补了句。
“什么意思?”萧瑜挑眉。
“我势单力薄啊。”许初初道,“你想想,以我的能力,我最多只能挑破这些阴谋,救下这些姑娘,却奈何不了这些高官。”
“即便被百姓撞破恶行,这郡守依旧可以把一切罪责推到向大师和其他相师身上,甚至可以当场伪装成阻止这一切的好人。”
“我虽为相师,却也不过一介平民,怎么斗得过郡守?即便是去京城告御状,只怕也不会有好结果。只能斩草,不能除根,没有意义。只要这郡守还在位一天,泰陵百姓就会受难一天。”
“还好你出现了,还一来就能把这郡守给关进大牢。”许初初抬眸,含情脉脉的望向萧瑜,“你可知那时我见你出现,就觉得……夏朝有你为官,就是夏朝之幸。”
萧瑜:“……”
阿福:“……”
不是,这马屁拍的,也太极品了吧!阿福就差当场拿出纸笔记笔记了。
先谈自己,再说公子如何解决她棘手之事,再上升到夏朝官场,黎民百姓……一层层递进叠加,又自然含蓄,又不失力度。
说自己虽然有功,但我也不能没有你啊……这话听了,谁心里不舒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