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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眼看著裴瓔陷入了沉思,聞笙和聞瑟兩個都不敢出聲打擾。

片刻的靜寂後,裴瓔隨手將簪子扔回木盒裡:

“趙御女送來的東西,往後都單獨收著。”

聞笙聞瑟都是一愣,對視一眼後,聞笙問:

“單獨收著的意思,是和咱們自個兒的東西分開,和其餘宮妃送來的東西也分開?”

裴瓔頷首。

“可是趙御女送來的東西有什麼問題?”聞笙一臉嚴肅,皺著眉問:“可要請位太醫過來看看?”

不等裴瓔回話,聞瑟就急忙道:

“不妥。若是咱們請了太醫過來,只為了看看趙御女送給小主的東西有沒有什麼不對之處。這事兒傳出去,對咱們小主來說可不是什麼好名聲。

若是當真查出了問題也就罷了,若是查不出來,這事兒又傳入了陛下耳中,陛下會怎麼想小主呢?

更可怕的是,萬一東西真有問題,太醫卻不說實話呢?”

聞笙也不是傻子,聽她第一句就明白過來了,懊惱極了:

“哎,我差點兒就給小主幫了倒忙。”

裴瓔輕輕敲了一下她的腦門兒:“你呀,一時聰明一時傻的。聞瑟雖小你兩歲,卻細心穩重許多,又在宮中多年,你且多跟著聞瑟學學。”

聞瑟紅了臉:

“小主過譽了,奴婢哪有那麼好,該是奴婢向聞笙姐姐學習才是。”

聞笙先是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然後一把抱住她的胳膊:

“好聞瑟,且多教教我吧。”

又說笑了兩句,裴瓔站起身道:

“回頭再說你們誰該跟誰學吧,再不去謝恩,怕是就要到晌午了。”

···

鳳儀宮門口,裴瓔又吃了個閉門羹。

也數不清一共多少次了,總之,她每每來鳳儀宮求見,或是謝恩或是送東西,一次也沒被請進去過。

裴瓔也不以為意,和尋薇客套了兩句,帶著聞笙等人往承乾宮的方向走。

不出意外的話,貴妃許是會見她一面。

才剛走到承乾宮宮門處,正要讓人傳話進去,就見一個怒氣衝衝的身影從裡頭出來。

裴瓔定睛看去,原來是馮才人。

看到裴瓔,馮才人面上的怒氣停滯了剎那,而後,盡數被收起,福了福身子:

“嬪妾見過錦美人。”

禮數是夠的,眉目間卻帶了幾分不情願。

裴瓔叫了起,還沒來得及說別的,就聽馮才人急急開口問:

“錦美人可是來求見貴妃娘娘的?”

裴瓔點了點頭:

“正是。”

馮才人轉頭看向承乾宮守門的太監:

“還不快進去稟報。”

那頤指氣使的樣子,彷彿她才是承乾宮的主人。

小太監似乎也習慣了她這副做派,給兩人行了個禮,便匆匆跑了進去。

“我還有事兒,就不陪美人在這兒等著了。”

說完,也不等裴瓔的反應,囫圇行了個禮便匆匆離開。

“這馮才人,可真是——”

到底還在承乾宮門口呢,聞笙再怎麼氣,也嚥下了後半句抱怨。

裴瓔卻不見動怒,不僅不怒,還笑得出來:

“想來是有急事吧。”

見她不欲就此事多談,聞笙也住了口,兩人只在宮門處安安靜靜等著。

沒一會兒,方才進去通傳的小太監便回來了,與她一起的還有恪嬪身邊的大宮女香梨。

“奴婢見過錦美人,美人萬福。”

“香梨姑娘請起,貴妃娘娘可有暇見我?恪嬪娘娘可是有什麼吩咐?”

香梨圓圓的臉上浮現出兩個梨渦:

“貴妃娘娘正忙著,恪嬪娘娘請您一敘。”

“有勞姑娘帶路。”

···

按照宮規,妃嬪從嬪位起便是主位,可居正殿,執掌一宮。

偏偏恪嬪與眾不同,沒有獨掌一宮,而是住在承乾宮的東配殿寧雲殿,在貴妃的手底下過活。

裴瓔記得,上輩子她初初得知此事的時候,還好奇地問過嬤嬤其中究竟。

教導她宮規的嬤嬤說,貴妃原是恪嬪的舊主,恪嬪能得封嬪位,也多虧貴妃的提拔。

恪嬪住在承乾宮不是不遵守宮規,而是念舊、知恩。

腦海裡才掠過這些念頭,寧雲殿的殿門就近在眼前了,恪嬪正站在殿門處等著。

裴瓔趕緊上前兩步行禮:

“嬪妾參見恪嬪娘娘,娘娘萬福。”

恪嬪親手扶了她起來:

“錦美人也太客氣了。”

“多謝娘娘。”

說著話,裴瓔自然而然地收回自己的手。

恪嬪表情不變,引著她往裡頭走,主賓兩個在次間裡落座。

恪嬪的另一個大宮女枇杷親自上了茶果點心。

“承乾宮的果子露滋味極好,連陛下都贊過的,錦美人嚐嚐看。”

說著話,恪嬪把盛著果子露的琉璃杯往裴瓔身前輕輕推了推。

裴瓔端起那杯子,只微微沾了沾唇,而後誠摯地讚了句:

“果然滋味上佳。”

恪嬪彷彿沒有看出她的防備一般,笑容親切,與她閒話家常。

說了幾句之後,恪嬪道:

“陛下這封號取得好,妹妹的容貌極稱這個‘錦’字。”

裴瓔微微低頭,狀似嬌羞:

“娘娘謬讚了。”

“我說的都是真心話。妹妹初次到鳳儀宮覲見皇后娘娘那日,恍惚間,我還以為看見仙女兒了呢。”

香梨也跟著打趣:

“奴婢當初也看直了眼睛呢。”

裴瓔不說話,只一味低著頭,裝不好意思。

恪嬪忽然嘆了口氣:

“妹妹這麼一顆明珠,險些就蒙了塵。也幸好,妹妹自有緣法,否則,這綠頭牌一直不掛上去,妹妹什麼時候才能有緣得幸於陛下呢?”

裴瓔聽著這話,險些笑出聲來。

貴妃和恪嬪兩個,還真是不遺餘力地想讓她記恨皇后。

前世見她的是貴妃。

話裡話外,都是皇后對她心存忌憚,有意打壓,這才使得她進宮一個月之後才初次承寵。

今生倒好,因著她受傷一事,皇后的的確確拿下了她的綠頭牌,這事兒放到恪嬪口中,可不就是皇后忌憚她、制約她的實證?

若她還是前世那個在邊關長大、不諳世事的少女,又有著和承恩侯府的舊怨在前,可不就得在心裡對皇后生出怨恨?

可惜了,誰是人誰是鬼,她前世早已看了個清楚。

她們想引著她和皇后對上,是再也不能了。

裴瓔一邊兒腹誹,一邊兒故意在聲音裡帶了兩分哀怨:

“若當真如此,也是嬪妾無福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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