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還真把牧云溪給問住了。
愣了幾秒鐘,她下意識答道:“能點石成金、飛天遁地?”
“太拘泥於術法!”楊凌搖頭。
牧云溪不知楊凌問這是何意,但此刻只能絞盡腦汁:“明至理,知曉周天奧妙?”
“凡人亦有大智慧者。”楊凌依然搖頭。
關於神仙的傳說太多了,可是真的說出個一二三來,牧云溪又覺有口難言,最終只能道:“那楊師認為的神仙,是什麼樣子?”
楊凌緩緩抬頭,雙眸望著九萬里蒼穹。
“仙,世間生命所追求的終極形態。”
“仙,滿足萬靈對美好的一切幻想。”
牧云溪瞪大了美目,楊凌的兩句話雖然短,卻包羅萬象,瞬間破開了似真似幻的迷霧。
她有一瞬間的心馳神往,可是想到神、仙,不禁搖頭失笑,實在太過虛無縹緲了:“楊師的境界,云溪拍馬難及,不過白山武道交流會,馬上就要開辦,想必會有和楊師志同道合之人。”
閒談兩句,牧云溪進入正題,她以為楊凌是對張三丰的手書經文感興趣,便詳細介紹了一番,而後把經書中蘊藏有突破武道宗師秘密的事情,也說了一遍。
“武道宗師?”楊凌和張三丰有過接觸,知道他以武入道,不過他們二人談論的都是修仙道路,地球上的武道事蹟說的不多。
所以楊凌對於地球武者,可以說一點也不瞭解。
而牧云溪,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血肉吐息,是為內勁。”
“真氣外放,是為宗師。”
“在武道宗師之上,據說還有鬼神難測的武碎虛空之境,在咱們華夏武道界,公認、並且記錄在案最出名的武碎虛空強者,就是張真人。”
這三重境界,楊凌第一次聽說,不由暗暗和修行境界對比起來。
內勁武者,有點類似神藏境的前三重。
武道宗師,則類似神藏後兩重。
神藏四重,生命精華可外放,如指手臂,甚至化作刀槍棍棒等靈兵。
神藏五重,可以神念操縱靈兵,取敵人首級於百丈之外,民間流傳的飛劍殺敵,大多數是這個等級的修士留下的傳說。
至於武碎虛空,對應的應該就是神藏之上的步虛境了,到達此境修士,標誌就是御空而行,山川大江不能阻其腳步。
不過修士乃是更高級的生命形態,和武者有本質的區別,就比如現在的楊凌,雖然只有神藏一重天,但除非是武道宗師,其他的武者絕對威脅不到他,因此也就不太在意道:“一本經書而已,踏入武道宗師的秘密,也只是傳說,是真是假還尚未可知,所以對我來說可有可無。”
牧云溪俏臉猛的一白,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她強自鎮定,素手攥緊,直接發白,解釋道:“倘若是別人留下的武道心得,或許不值得如此重視,但是張真人手書經文,消息傳出去後,只怕整個海東省都要風起雲湧,短時間難以平息。”
“踏入武道宗師的希望,太珍貴了,哪怕只有一絲絲,也足以讓無數武者瘋狂了,絕對要掀起腥風血雨,引發武道界地震。”說起武道宗師這個級別的人物,牧云溪精緻的面容上,也閃過敬仰憧憬之色。
“燕京大宗師楚天驕,驚才絕豔,三十歲踏入宗師之境,打遍天下無敵手,號稱華夏第一人,威名震懾海內外,跺跺腳,整個華夏都要震三震。”
“次一等,比如海東省第一宗師八極門樊天,雄霸一方,有萬夫不當之勇,誰能得起提拔一句,頃刻間就能躋身上流社會。”
楚天驕、八極樊天。
楊凌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兩個名字,因為前世的時候,他根本沒有接觸到這個世界。
“不過楊師天縱之才,以不到弱冠之年,隨意折柳便可做刀兵,想必未來成就絕對不會比宗師樊天弱。”牧云溪輕咬紅唇,如果在這裡被楊凌拒絕,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才好了。
此時楊凌突然想到的卻是燕京的張家,雄踞京師,勢力龐大,想來家中應該也有極為強大的武者存在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所謂的武道宗師。
“楊師不要多想,我送您經書,絕對沒有以寶物要挾之意……”牧云溪見他沉吟,連忙補充道。
楊凌是何等心思通透,哪還不知道她的意思,直截了當道:“不用故弄玄虛,什麼經書,對我沒用,倒是你們過幾日的拍賣會上,有件東西對我有用,倒是你和我一起去看看。”
“至於和陳家武者的事情,我就破例幫你一次。”
瞬間,牧云溪俏臉由白轉紅,情不自禁的嫣然一笑,頓時如山花爛漫,美不勝收:“好,有楊師出手,區區陳家必定不足畏懼,到時不論成敗,我再奉送上十株百年野山參,還有之前提到的半山別墅。”
百年野山參。
牧家旗下,恰好有藥材生意,去年一株兩百年野山參,拍賣出九百萬的價格,參照對比,就能知道,這個承諾有多貴重。
更重要的是,那可是十株,搜尋起來極為麻煩。
一定年份的野山參,對於楊凌的確有用,所以送上門的東西,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嘩啦!”
牧云溪話音一落,水聲突然響起,只見湖中的魚漂猛的下沉,蕩起陣陣晶瑩的水花,楊凌心情不錯,淡淡一笑,瞬間提竿,只見一條金色鯉魚,待著點點閃耀的水珠,被魚線拉扯著,躍出水面,在空中扭動魚身。
一瞬間,牧云溪驚的小嘴微張,美眸中異彩連連,那可是垂直的魚鉤,竟然真釣上來了金鯉!
緊跟著,她心中便起了個念頭,似乎她自己,就是那條金鯉——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看著她將金鯉收到筐中,楊凌不由奇怪道:“上一次爭奪武道會的資格,你們牧家,是請了什麼武者幫忙?”
牧云溪聞言不由一頓,俏臉帶上了幾分黯然:“實不相瞞,從前一直是我爺爺出手的。”
“你爺爺是武者?”楊凌有些詫異,難怪牧云溪請自己,這樣的匆忙。
“不瞞楊師,我爺爺當年在白山,也是名噪一時的內勁高手,可是年紀大了又不服老,和人比鬥中傷了腿,現在落下殘疾,走路都要讓人攙扶,”牧云溪說著,又想到了什麼,補充起來,“我弟弟牧小野,就是自小跟隨我爺爺習武,不過他天資愚鈍,又貪玩油滑,能練到現在的地步,已經是極限了。”
原來所謂的跆拳道黑帶,只是個掩護,牧小野本人也是個武者,只是沒能修出內勁罷了。
楊凌心中瞭然,便不再多言。
當夜,在牧云溪的邀請下,他就住在了雲端莊園中。
至於楊大民夫妻,因為驟然升職,正是新鮮的不得了的時候,又哪裡會有精力,來在乎楊凌去幹什麼。
次日清晨。
楊凌一襲運動裝,負手立在涼亭之中。
而牧云溪,就陪在他身旁,因為和陳家約定的時間,是早晨八點,現在時刻已經近了。
就這會兒功夫,一輛黑色的賓利,緩緩而至,車門打開,一道靚麗的身影,款款下車而來。
“香草,你來啦。”牧云溪見到來人,笑著點頭,一口道出了此女來歷。
寧家公主,寧香草。
她樣貌極美,身著黑色長裙,宛若一朵黑玫瑰,一顰一笑間嫵媚動人,倘若生在古代,必定是霍亂天下的紅顏禍水。
“云溪姐,好久不見。”寧香草比牧云溪還要小兩歲,正在上大學,可是她的身材卻絲毫不遜色,曲線玲瓏,異常的性感。
美眸顧盼間,鎖定了靜立的楊凌,寧香草不由微微挑眉:“云溪姐,他就是你請來的武道高人?”
“楊師年紀雖輕,卻是天縱之資,香草不可無禮。”牧云溪恭敬的看了眼楊凌,出言解釋了一句,同為三大家族的嫡女,她和寧香草自小相熟,關係也算不錯,一直把她當做妹妹看待。
而近日的比鬥,寧香草就是以裁判的身份到來的,這也是三大家族間的約定,不參與爭鬥的一方,是為裁定勝負者。
不過這個任務,基本上和沒有差不多,武者之間勝負強弱之分,即便是她們普通人,也能分辨的一清二楚,所以今天寧香草過來,也和看熱鬧差不多。
她見牧云溪對楊凌如此恭敬,不自覺抿著紅唇,有些不悅,面上卻絲毫不露,嬌聲笑道,“這位楊弟弟,年歲還沒我大吧,我可是很期待,云溪姐說的天縱之資,有多麼神奇。”
三大家族和武者之間,完全就是合作關係,雙方平等相待才對。
可是牧云溪如此小心陪同,和奴僕都差不多了,完全落了下成,簡直是丟了三大家族的臉面。
她是有些替牧云溪感覺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