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管問什麼,謝恆死活都不說孩子的母親在什麼地方。
他當初唯一堅定不斷重複的,就是那句。
“從此以後,我不會娶妻,歲歲和安安就是我的孩子。”
那段時間,全家人都覺得很荒謬,認為謝恆真的是瘋了。
老夫人和老侯爺甚至是為此還生了不小的氣,急火攻心之下險些暈倒。
但謝恆卻咬牙什麼都不肯說。
一來二去這件事也就沒了結果。
好在家裡人都很喜歡兩個小娃娃,都當做是寶貝一樣的寵著愛著。
平日裡謝恆需要帶兵打仗,就算是不出兵也要去軍營訓練。
所以很少會在家裡,兩個小娃娃雖然說是謝恆的孩子,但其實還是老夫人帶在身邊的時間更多一些。
後續一開始的時候,大家多少會對這突然出現的兩個孩子感覺有些好奇的異樣。
但現在看來,如果今天不是因為這兩個娃娃,想必侯府的危難是絕對躲不過的。
是他們獲得了機緣,才拯救了全府。
說實話,在老夫人看來,歲歲和安安就是小福星一樣的存在。
想到這老夫人不由得又深深嘆了口氣。
她不由得有些感慨,還真是造化弄人。
當初若是沒有帶回來這兩個孩子,這次估計就要被皇上算計的全家都赴死。
嘴上說的是流放,但皇上的本意就是下了殺心。
就算是路上不會派人做些什麼,哪怕是走著的路上,肯定也很難熬。
不說別人,就是自己也是一大把年紀了,肯定是吃不消的。
老夫人原本甚至是已經做好了要在路上離世的打算。
她知道自己走不到盡頭,但能陪著孩子們一段時間也是開心的。
只希望這些時間可以多一點,再多一點。
這一晚,整個侯府的人都沒有怎麼休息。
除了還在襁褓中的酥酥,她也是在謝知意的懷中哭累了,嗓子都沙啞後才迷迷糊糊的睡了。
謝知意將酥酥抱在懷中,總是輕聲的安撫哄著想讓她多休息一會兒。
明日不知道還要受多少苦。
現在可以多睡一會兒是一會兒吧。
侯府的下人已經在天色矇矇亮的時候開始著手準備早膳。
大家都知道這是在侯府裡面吃的最後一頓,所以每個人的心情都異常的沉重。
等一家人用了早膳後。
聖旨也很快就到了。
來的是皇上身邊的大太監李公公和戶部侍郎劉長青。
兩人一個代表皇上宣讀聖旨,另外一個則是安排抄家。
李公公和劉長青在踏入侯府的那一刻,就直接挺直了腰板,無比威嚴的站在眾人的面前。
尤其是仗勢欺人的李公公,他嘲諷的看著面前的一群人,這才打開了面前的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謝氏帶兵意圖謀反,老侯爺下落不明,朕憂心百姓會有危險,但念侯府多年保靖國平安,賜流放西北,侯府封家,欽此!”
老夫人等人聽著這些荒謬的話,臉上都帶著藏不住的怒意。
但最終還是不得不跪下接旨。
“多謝皇上!”
李公公抿唇冷笑,隨手將聖旨遞給了老夫人。
他看到老夫人等人起身後,又略帶嫌棄的將眾人打量了一番。
“你們怎麼穿著如此樸素接旨?皇上下旨,你們應當打扮一般再迎接才對!怎麼如此的不知禮數?”
李公公明顯就是在故意刁難。
謝明川不滿的剛打算說什麼,卻被老夫人給率先打斷了。
她絲毫懼怕,不卑不亢的對上了李公公的目光。
“李公公,老侯爺如今下落不明,怕是遇到奸人迫害,現在我兒子謝恆身負重傷昏迷不醒,這等情況下,我們還有什麼心思打扮?”
“又不是沒有良心的人,家中遭難,誰還會有心情去梳洗打扮?”
謝明川冷然跟著反駁。
老夫人雖然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但在說到家裡的變故時還是不自覺紅了眼,聲音也哽咽了。
謝知意心疼的伸手扶著老夫人的手臂,輕聲的安撫。
“母親,別哭了,好歹咱們一家還是在一起的,父親也一定不會有事的。”
李公公看著她們這副模樣,只覺得心煩,冷冷的瞥了一眼後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隨後李公公似乎想到了什麼,又轉身笑著對劉長青開口。
“劉大人,聖旨已經宣讀了,現在就到了要抄家的時候,這些平日裡都是你負責的,就辛苦你了。”
李公公好歹也是皇上身邊的人,劉長青雖然是戶部尚書,但也不會多得罪。
“李公公言重了,既然咱們是一起來的, 理應一起負責,咱們一起看看吧。”
老夫人等人已經將路上要帶著的東西收拾好放在了院子中。
剩下的就要等他們去檢查,然後就算完事了。
李公公和劉長青一路向著後院走,兩人是負責這次抄家的人,多少會分到一些好處。
侯府最值錢的東西應該都在庫房裡面,他們都默契的直奔庫房而去。
但等到庫房的門被推開的時候,兩個人都愣住了。
“這,這裡的東西呢!”
李公公看著空空如也的庫房,一時間甚至是都沒有反應過來。
劉長青也很是錯愕的怔住了,他甚至是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連忙揉了揉眼睛。
但面前確實什麼東西都沒有。
什麼情況!
李公公和劉長青相互對視了一眼,似乎意識到什麼又連忙向著廚房那邊走去。
不出意外的依舊什麼東西都沒有。
“劉大人,你從那邊找吧,我在這邊看看情況。”
李公公此時已經開始冒冷汗了,他抬手擦了擦自己額間的冷汗,說話的聲音都不自覺的發顫。
侯府被抄家之後這裡的東西都是要交到國庫裡面的。
原本他們還覺得這是一個美差。
畢竟抄家的時候少了幾件東西,或者一些金銀珠寶都不會有人在意。
之前劉長青也沒少做這些事情。
但現在,這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偌大的侯府,居然到現在什麼東西都沒有看到,還是說侯府的人平日裡都是不用東西的?
這怎麼可能的,是不是瘋了?還是他來錯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