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老夫人。”更嬤嬤上前，趕忙扶住。
孫氏沒有反應過來，還在叫鬧，王寧瑤卻率先停了話頭，眼底帶笑，看著癱軟在地的老夫人。
“來人啊，快來人啊，叫大夫，祖母被母親給氣病了。”輕飄飄的一句話在院子裡響起，讓孫氏立馬驚醒，一口悶氣別再胸口，不再與王寧瑤大吵大鬧，轉頭看向地上的老夫人。
“婆母，你怎麼樣了，趕緊把大夫叫回來啊。”孫氏的臉氣的煞白，哆哆嗦嗦的扶起老夫人。
她就不該來湊這個熱鬧，這會兒她掉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要是自己沒來，今天不管出了什麼事，都是王寧瑤自己言行忤逆，但她和王寧瑤在這裡吵吵鬧鬧，婆婆暈過去了，到時候流言蜚語，髒水肯定也會往自己身上潑。
這栽的太狠了。
很快，大夫被請了回來，提著藥箱火急火燎，看著地上躺著的兩個人，臉上的小鬍子一抖一抖的。
“你們這事鬧得啊，快把老夫人放平，放平。”
但放平以後發現，地上還有一個柳媽媽。
“大小姐，大夫人，柳媽媽怎麼辦。”這滿地狼藉，髒汙難看的柳媽媽，讓下人們不知所措，只好小心翼翼的開口，生怕提了這個人觸怒了在場的主子。
“拖到柴房裡去，不要髒了老夫人的院子。”王寧瑤雲淡風輕的開口，彷彿柳媽媽這個人只是無關緊要的垃圾。
下人們被王寧瑤如今的氣勢壓的不敢說話，眾人紛紛低下頭回應。
“是，大小姐。”
下人們唯唯諾諾，不敢置喙的模樣，讓孫氏感覺口中腥甜，一口氣差些上不來，這些沒膽子的狗腿子，竟然怕了這個小賤人！
柳媽媽被拖走後不久，老夫人被轉移到了床鋪上，家中一干人等也都來到了屋子裡。
“這究竟是怎麼了？婆母為何會突然倒下，你們這些人是怎麼照顧的！”剛剛落座，薛氏首當其衝開始問責。
“是呀，這鬧將出去，別人要怎麼看我們王家。”一向安靜的三房，李氏也開口了。
孫氏見著所有人都到了，手帕一掏，指著王寧瑤哭哭啼啼的說。
“都是因為大娘子囂張跋扈，氣到了婆母，就算柳媽媽做錯了什麼，悄悄處置了就是，怎麼還鬧到母親面前，大娘子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做你的繼母，因為討厭我卻讓婆母受這麼大的罪，大娘子，你怎會如此不孝！”
一番話將自己撇得乾乾淨淨。
扮柔弱嗎？孫氏也只有這點出息了，王寧瑤心中一動，眼淚就這麼滑落下來。
“早知道有母親這句話，女兒何至於鬧得如此地步。照理說柳媽媽竟然敢毒害主子，這等惡僕當即就應該處置了。但是柳媽媽卻說自己是老夫人和母親身邊的人，女兒無權處置，竟然就這麼闖了出去來找祖母求救，才鬧得如此人仰馬翻。”
孫氏聽完，恨的牙癢癢，柳媽媽躺在柴房生死不知，她還好意思說自己無權處置。還故意引的自己和她爭吵，現在又賣弄可憐。
“你的意思，是我縱容惡僕做大，還欺負了你？”說著站在原地大口喘氣，面容扭曲，一副怒極攻心的樣子。
“大娘子，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你的母親？雖然妯娌是從妾抬上來的，但你也不能如此做派啊！”薛氏一邊給王寧瑤潑髒水，一邊打壓孫氏，王寧瑤沒有理會薛氏。
收起了眼淚，微微一笑，眼中的自信讓孫氏更加怒極。
“當然不是，如今看母親深明大義，也知道柳媽媽是個惡僕應該立刻處置了，可見純粹是柳媽媽自己仗著做了好幾年的奴才，沒了上下尊卑，死了也是活該，如若不然這等惡奴，以後說不得要對母親做些什麼。”
“你！”孫氏抬起手，指著王寧瑤的鼻子，咬牙切齒。
吱呀。
老夫人的房門打開了，老夫人的大丫鬟金華，雙股戰戰，看著面對眾人依舊氣勢不減的大小姐，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
“金華，你這是做什麼，有什麼話趕緊說。”薛氏催促，金華又是一抖。
“老，老夫人說要，要給大小姐上家法。”
孫氏喜出望外，抬在半空中的手，緩慢落下，裝腔作勢的撫了撫頭髮。
“大娘子，你把祖母可氣得狠了，這次做母親的可保不了你了。”她怎麼可能保王寧瑤，巴不得王寧瑤被打死。
老夫人一直忌憚侯爺，對王寧瑤表面上好，那些使壞可都是背地裡鬧的。現在這麼搬到檯面上來，看你這次還怎麼翻身。
“大娘子，還不趕快跪下！”更嬤嬤冷著臉走出來，三角眼中盡是毒辣之色。
王寧瑤看著在場的眾人，沒想到那老女人，竟然請出了家法。畢竟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只要請出家法，再有何理由，都要等到受過家法以後再來申訴。
惱羞成怒了嗎？區區家法她有什麼怕的。
“更嬤嬤，柳媽媽的事情是奴婢做的，是奴婢把飯菜灌在她嘴裡的，不管發生什麼，都是奴婢的錯與小姐無關，要罰就罰奴婢。”
還未等王寧瑤開口，白芍衝上前，眉眼堅定。
看著白芍的模樣，王寧瑤鼻頭一酸，心口發暖，險些落下淚來。前世的自己是多麼窩囊，肯定讓白芍受了許多委屈。
今生絕不能讓人欺負了她們去。
王寧瑤抓過白芍的手，環伺四周，跪到了地上，流著淚一邊跪一邊說。
“寧瑤真的命苦，從小成了孤女，父親憐見給寧瑤又找了母親，如今這個惡奴想要下毒害死自己，被寧瑤識破，自食其果，卻沒想到衝撞了祖母，雖是母親管家不利，但是沒事，我是孫女，也是女兒，願意代長輩受罰！”
“小姐，不可呀……白芍一人做事一人當，”白芍看著王寧瑤下跪，也跟著跪下。
更嬤嬤冷哼一聲，她可不管誰受罰，都是西苑的人，一併打了去。接過丫鬟遞過來的家法，就要朝二人抽去。
“這是怎麼了？亂糟糟的？”
一個女聲傳來，院中之人齊齊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