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付清霧想著這個問題，遲遲入睡。對於溫時的消息，她沒有回覆。
白天在集團，但凡遇見領導的陣仗，她就躲得遠遠的。
恰逢例假造訪，付清霧意外著涼，導致腸胃不適，也就連著兩天沒去食堂。
人都瘦了一圈兒。
油管賬號上，粉絲催更已經過數萬了。
由於得了Livan的主動准許，付清霧可以在上班時間經營她的自媒體賬號。
相關賬號上報給集團後，後續還會有獎金分成。
她自然不會錯過賺錢的機會。
為了避開下班高峰人潮，和溫時那尊大佛，傍晚下班後，她沒急著離開，而是等剪輯完了視頻，收拾東西打道回府。
天色擦黑。
集團保安已經開始查房了。
付清霧下到一層，從包裡翻出了益達，倒兩粒出來嚼著。城市亮起斑斕燈火，晚霞紫紅一片，暈染了半邊天。
她沿著人行道，準備走到前面的地鐵站，忽地耳後響起一道禮貌的汽車鳴笛。
道上人不多，更可以說這會兒就她一個。
付清霧瞥了一眼，車已近前，在她身旁的道路上緩緩停下，後車窗跟著降下來。
是溫時。
付清霧停住。
男人側臉矜貴，睫毛伏低，連望過來的目光都是微微傾垂的，是天生透著驕矜高貴的一種看人方式。
和那晚太不一樣了。
她緊了一下手提包的包帶，微微笑道：“溫總。”
溫時說：“上來。”
“做什麼？”付清霧不住地眨眨眼睛。
溫時抬眼：“我送你。”
這兒是集團附近，若還有職員下班，說不定能注意到他們。
付清霧四下望了望，迅速從車的另一側上了車，車裡除了溫時，還有司機。
不見章子尋那個毒舌男，付清霧鬆了口氣。
車輛起步，她和前面報了個地址，45度側身，衝溫時微笑：“找我什麼事？”
溫時拉出置物扶手，從裡面取出紙條，展開，鋪在扶手上，食指尖按著。
——帥哥，幹得不錯。
認出自己的傑作，付清霧眼皮子一跳，意識到他接下來說的事和那方面有關。
她看了一眼前面的司機：“這是什麼意思？”
溫時轉臉看著她：“我想和你約長期，條件儘管開。”
過於直白了。
付清霧睜大眼睛，壓著嗓子問：“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
溫時彎唇：“是。”
男人眼型狹長，又偏向狐狸眼，笑時給人一種精明算計的感覺。
可偏偏長得帥，氣質斯文溫潤，儒雅清貴。
結合在一塊兒沒有割裂感，反而讓人覺得恰到好處。
“不太合適吧。”付清霧想拿回紙條，但男人手指按得很牢固。
溫時把紙條收回去，銜在指尖慢條斯理地折：“我不相信，你不想和我來第二次。”
付清霧：“……”
這男人是在她手機裡安裝了竊聽器嗎？
偷聽她和程靜初打電話？
“我怎麼聽不懂你說的。”付清霧乾笑著偏過了臉。
這兒還有外人在呢，她是真的想把他嘴巴堵上。
“沒有貶低的意思，請不要誤會我的意圖。”溫時紳士道，“都是成年人，我們要做的選擇是讓自己開心，你想，我要，我們就能一拍即合，僅僅如此。”
“以你的身份，找長期床伴不難吧。”付清霧試探。
溫時坦誠：“我不是和誰都能睡。”
哦，處男嘛。
該不會有處男情結？
付清霧思考了一會兒，慢吞吞地轉過臉，又看向溫時，徐徐道來：“我有三個要求。第一，關係只在下班後生效。第二，尊重我的人格和隱私。第三…”
一時半會兒不見下言。
溫時微歪頭：“錢？”
付清霧眉梢揚了一下，心裡又不太痛快了，這男人該不會以為自己什麼都猜中了吧。
她不喜歡自以為是的。
“溫總想讓我們之間的關係以‘錢’來定義？”付清霧不太客氣地問。
“抱歉。”溫時說，“我的世界裡錢能解決一切。”
付清霧翻了個白眼。
“不必了。”她說，“第三，少在我面前自以為是。”
溫時意外：“好。”
“說說你的要求。”付清霧將口中嚼沒了甜味的益達，吐在了餐巾紙裡。
“一條，”溫時目光掠過這姑娘細緻眉眼，“隨叫隨到。”
這他媽和叫夜店裡的“小姐”有什麼區別？
付清霧攥了攥紙巾，笑意不能達眼底了：“忘記說，我剛剛提的是擇偶要求。”
溫時說：“我沒有要和你談戀愛的打算。”
“巧了，”付清霧高高抬起下巴，“我也沒有。”
溫時沒覺得生氣：“我需要的是情人。”
“不好意思，”付清霧微笑，眼睛眯起來了，像兩輪月牙，“我不做情人的。”
溫時蹙眉思忖。
他做出決定前，以為她會直接答應的。
現在事情不按他預料的發展了。
“不過如果溫總想要做我的情人，我會考慮一下。”付清霧的胳膊也搭在了扶手上，挨著溫時，勁兒還擠著他。她壞壞地說，“對溫總來說，哪樣都是睡，那誰主誰次有什麼關係。”
溫時垂著眼皮，目光微寒，睨著她。
顯然，這姑娘的意圖是想要騎到他頭上去。
之前第一次也就罷了，他圖個新鮮，容忍一個不認識的女孩子佔據了主導地位。但不代表，他喜歡做被動弱勢的一方。
這不是他的癖好。
她大概是誤會了。
“我能給你金錢和工作上的好處，你可以給我什麼呢。”溫時好整以暇地詢問。
紅燈停車，司機無意間掃了一眼車內後視鏡，只見女人已攀上了男人的肩膀，手從男人西裝衣襟伸進去撫摸，不知道摸了哪兒，男人淺淺攏了一下眉，喉結輕滾。
“我給你這些不夠嗎？”付清霧快要咬上溫時的耳朵了，牙齒似有若無地滑過男人耳廓邊緣，“如果你同意我的提議，那就帶著體檢報告來找我。”
溫時又一次滾了喉嚨後，輕輕釦住了姑娘的手腕，把她撩撥的手拿了出來，淡聲：“停車。”
司機一怔。
剛過十字路口，付小姐報的地址還沒到，現在要求停車，難道是要將付小姐攆下去嗎？
付清霧挑眉，不怕死地在他耳邊拿氣音說話：“你玩不起。”
司機迅速找了一個可以就近臨時停靠的路邊。
空氣靜默。
溫時拇指壓著姑娘手腕內側纖細的骨頭，漆黑的眼近距離地睨著付清霧，聲音清冷：“你怕是忘了自己幾斤幾兩什麼身份。”
付清霧掙開手腕桎梏，笑容愈發張揚了。
她出乎意料地起了半個身，騎坐在男人大腿上，溫時更是猝不及防，手剛落在她腰邊，她便低頭衝著他的嘴唇咬下來。
“唔。”溫時手掌收緊，疼得掐住她的腰。
付清霧迅速退開，探出舌尖，舔掉嘴唇上的血珠，滿意地看著男人沉著一張俊臉、下嘴唇卻被她咬破的可憐樣子。
“我幾斤幾兩，你早就在那晚掂量過了。”她挺了挺胸，“還誇我該長的都長了。”
姑娘的白色襯衫很合身，繃緊的紐扣引人遐思。
溫時眸色忽深。
“你幾斤幾兩，”付清霧趴在男人耳邊，手卻往下伸，“我也領教過了。”
溫時眉頭一皺再皺，臉色鐵青地開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