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護士、患者還是家屬,此刻似乎四樓的所有人都來到了走廊裡,站到了褚止息的面前。
在場除了褚止息之外的其他人,就如同商場服裝櫃檯裡擺放的人形模特。頂著沒有五官的臉龐,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看見這麼大的陣仗,褚止息下意識的反應是——這幫人打算醫鬧。
可轉念一想,畢竟護士也和其他人站在一起,想必醫鬧的概率不高。
一邊,是如臨大敵的褚止息;另一邊,是連活人氣息都在隨著時間逐漸減弱的“無麵人”,雙方就此陷入了沉默的對峙當中。
漸漸地,原本目不轉睛的盯著面前人群的褚止息,臉上突然浮現起了一副奇怪的表情。
他笑了,但又沒完全笑。
他驀地鼓起嘴巴,把笑意憋在嘴裡,兩個大臉蛋子愣是憋得通紅。
只見眾人原本空無一物的臉上,突然開始慢慢浮現起一些東西,仔細一看,那輪廓好像還似曾相識……
奧特曼?
褚止息一拍大腿,終究還是沒憋住,看著面前眾人臉上浮現出跟自己臉上面具一模一樣的奧特曼,樂的前仰後合。
“褚大夫!你小心!”
就在這時,終於克服了內心恐懼的劉長貴走出病房,正看見褚止息被其餘人團團圍住。而就在他喊出這句話的剎那,原本注視著褚止息的眾人齊齊轉頭看向了他!
真的只有轉頭,包括脖子在內的軀體愣是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劉長貴將整個過程盡收眼底。而當他看到數十人的腦袋轉動一百八十度,臉上浮現著奧特曼的面孔看向自己的時候,頓時倆眼一翻,“嘎”一下抽過去了……
看著他緩緩躺在地上,倒是把褚止息嚇了一跳。
他趕緊推搡開擋在自己面前的幾個“患者”,小跑著朝劉長貴的方向走去。
出人意料的是,被他推搡開的幾人,真的就像假人模特似的,由於重心不穩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一邊朝劉長貴跑,一邊回頭注意人群動向的褚止息當即臉色一黑,指著幾個躺倒在地的“人”數落,“少跟我來這套嗷,我剛才壓根就沒使勁!走廊兩邊有監控,你們訛不著我我跟你們說!”
說完,便不再去管其他人,拖著跟一灘爛泥似的躺在地上的劉長貴,往病房走去。
把劉長貴重新拖回到病床上,褚止息氣喘吁吁的緩了半天。不過慶幸的是外面那些人沒有再咄咄逼人的追上來。
等他終於把氣喘勻之後,又一次堅決的走出了病房。
出乎他意料的是,走廊裡的人群已經散去了,散的一乾二淨。
走廊中的燈依然亮著,但此刻無論是護士站還是其餘病房,都空空如也。彷彿之前的一幕壓根沒有出現過。
就在這時,系統在他的意識中響了起來。
【恭喜宿主成功緩解四樓異常精神反應,獲得獎勵:迷之情商】
“迷之情商?”褚止息暗自重複一遍,著實搞不懂這個獎勵代表的究竟是什麼。
儘管已經得到了系統的提示,但是他還是固執的檢查完了四樓的每一間病房。確信真的沒有其他患者之後,才順著樓梯來到了三樓。
作為檢查和手術共同使用的三樓來說,其結構遠比四樓、五樓複雜的多。
拉開樓梯防火門正式踏足三樓,他才發現眼下三樓的情況和五樓一樣,除了窗外月光和應急感應燈光之外,整個五樓沒有任何其他的光源點亮。
此外,這裡同樣一片死寂,沒有絲毫聲息。
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一排包括腦CT、彩超、核磁共振等在內的檢查室。不過這些房間無一例外都緊閉著。
褚止息那根小小的曲別針,無疑是打不開這些檢查室門的。
然而就在他把目光放在這條走廊盡頭的時候,赫然發現走廊盡頭的拐角處,正跳躍著若隱若現的橙紅色光芒!
這道光芒看起來甚至比之前503屋裡的火光更加耀眼!
褚止息頓時一拍大腿,心說真特麼是剛按倒了葫蘆又起了瓢!
他焦急的四下張望一陣,終於在一間檢查室門口的防火設備玻璃櫃裡發現了一個乾粉滅火器。
他當即一把拉開玻璃櫃門,一時間也顧不得什麼醫生的風範、帥哥的包袱,抄起裡面的滅火器拔腿就往前跑。與此同時,一隻手提著滅火器的把手,另一隻手三下五除二就除去了滅火器上的封籤和保險銷。
來到走廊拐角處,另一側是一個十幾平米的空曠大廳。正如褚止息預料的那樣,一團熊熊跳躍的火焰正在大廳中央劇烈的燃燒著,一簇一簇的閃爍著橙紅色的光。
電光火石之間,褚止息舉起手中的滅火器,對準面前的火光猛地按下了把手!
“噗嗤……”
一股接著一股的白色煙霧自滅火器噴管當中噴薄而出。在瀰漫的白色煙霧中,不但閃爍著逐漸消解的火光,似乎還有一個個朦朧的人影隱隱浮現。
然而,注意力都放在滅火上的褚止息,根本沒有注意這些細節。
秉持著一名醫務工作者的責任心,他生怕火焰死灰復燃,足足把這一整瓶滅火器噴空了之後才罷手。
直到周遭的白色煙霧慢慢消散,他這才看清楚周圍的情形。
只見他面前的地板上,橫七豎八的倒著數十根白色蠟燭。從地上遺留的蠟油痕跡來看,基本能夠斷定這就是剛才的火光來源。
褚止息納悶,就這麼幾十根蠟燭,剛才是怎麼燒的那麼猛的?
除此之外,四周歪倒的蠟燭中央,還擺著一個四四方方的黑色盒子,盒子一側還貼著一張黑白照片。
他聚精會神的看向照片,然而上面的臉孔根本看不真切。
而在盒子的正前方,並排擺放著8個黑色蒲團。
“我擦,這不能是病人家屬的吧……”褚止息的大腦飛速運轉,“又是蠟燭又是盒子……這特麼大晚上跑這祝壽來了?”
他再次將目光放到地上的蠟燭上,不禁一陣嘆息,“你說你們這幫人,大半夜的跑這扯這犢子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