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在腦海裡一個細節一個細節的回憶著街上發生的事情,她清楚的記得她是把簪子插回頭上了的,可怎麼偏偏就不見了?
難不成是初來乍到梳妝技術不成熟,簪子沒插穩半路掉了?
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心裡鬱悶,決心以後出門一定要記得看看黃曆,省的再遇上蠻不講理的人晦氣。
好在秦府什麼都不缺,區區一根簪子根本不在話下,玉葉很快便取來了一根更漂亮的髮簪,茯苓心情這才好了一些。
秦府後花園,莫衍正坐在涼亭中輕拂扇骨,臉上若有若無的笑意,即便是深處萬花叢中,卻絲毫沒有被擋住身上半點華彩,當真是人比花嬌。
“秦風,如何?”
跟了茯苓一路的黑衣男子悄無聲息的站在莫衍身後,莫衍卻是早已經瞭然於心。
“她只是在街上到處看,倒真像是從小在深山裡躲藏久了沒見過市面的,一路上看什麼都稀奇,也沒發現有什麼異常舉動。”
黑衣男子秦風恭敬的稟告著,莫衍臉上笑意不知不覺消散無影,向湖裡扔了一些魚糧,眼神深邃似是若有所思。
“沒見過世面?當真這樣嗎?”
莫衍在心裡回憶著與茯苓短短一些時日來的相處,自覺儘管茯苓並不像石霖那般溫婉如水,卻從來不覺得茯苓像是沒見過世面的鄉野小丫頭,相反倒是覺得直來直去的她別有一番景緻。
“只是……”
“只是什麼?”
“她居然會些功夫,屬下無能,沒能看出來到底是哪門哪派的功夫……”
“什麼?”聽了秦風講述混沌鋪子的見聞,莫衍也很是驚訝,不是說手無縛雞之力嗎,又怎麼會能徒手將一個女子輕易摔倒在地?是巧合還是她在刻意隱藏著什麼?
莫衍神色嚴肅,深知事情的嚴重性,當機立斷令秦風繼續暗中觀察茯苓,他便離開向著秦府書房的方向走去。
晚上,茯苓正覺得無聊,不知道如何打發時間,玉葉卻來告訴她說莫衍在後花園等她賞花。
儘管覺得不可思議,哪有人大半夜賞花的,但是一想到不僅能夠跟美男子在一起打發時間,還能順便旁敲側擊的知道一些關於“茯苓”的事情,也算是一箭雙鵰的好事,便欣然前往。
還未到後花園,遠遠的便望見涼亭裡薄紗在夜風中輕輕搖擺,印出涼亭中星星點點的燭光,亭中石桌上依稀像是擺著些吃食和玉壺。
茯苓只覺得渾身雞皮疙瘩落了一地,真是沒想到莫衍一個大男人長得女人也就算了,居然還能有這樣的心思,印象中此情此景涼亭中該是坐著一個擁有絕世獨立美貌和無與倫比琴技的女子,如此才能應景嘛。
可是偏偏這個人是莫衍,說道莫衍,茯苓乘著燭光和月色四下裡望了望,倒是沒見到莫衍的身影,茯苓沒有多想,便加快腳步往涼亭處走去。
突然,像是聽到一旁的假山後傳來什麼聲音,夜色中茯苓下意識的警覺起來。
屏息細細去聽,那聲音卻是再也沒有了,“難道是我聽錯了?”
再次確認的確是沒有什麼聲音之後茯苓聳聳肩,正準備繼續往前走,沒想到左肩膀卻被人從身後抓住了,偏過頭餘光掃了一眼,是一個蒙面人。
“哎呀我去,茯苓啊茯苓,你到底是得罪了什麼人,這麼追著你不放,可害苦了我啊!”
心裡鬱悶的想著,右手已經迅速抬起一把抓住左肩膀上的那隻手,狠狠往前帶的同時,身體靈巧的往前傾,那黑衣人便順勢一個騰空翻落到了茯苓的身前。
“你到底是誰,我跟你們什麼愁什麼怨,非要陰魂不散的追著我不放?”
黑衣人不語,雙手握拳一個箭步便又要開打,茯苓狂汗,只能硬著頭皮接招。
好在前世還有特長—柔道,想當年還走運得過國家級的柔道亞軍呢,儘管不知道黑衣人使得是什麼什麼道,但是隻要看準備出招的路數,便能有驚無險的化解一些。
而身為正宗古代人的黑衣人哪裡知道柔道,完全搞不懂茯苓的出招路數,似乎也不是真的要取了茯苓的性命,幾番過招下來,黑衣人便見好就收,藉著假山後面的一顆大樹消失在了樹巔上的黑夜之中。
今非昔比,“茯苓”的柔弱身軀在劇烈運動之後明顯顯得有些吃不消,茯苓只能自認倒黴,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鍛鍊身體,強身健體,免得哪天沒被打死,反倒是疼死了。
正在茯苓出神時,不知道什麼時候趕來的莫衍見狀,趕緊上前關心的替茯苓檢查傷口,好在只是幾處輕微的瘀傷,並無大礙,便也就放心了。
“茯苓,你還會武功?”
茯苓狂汗,要是告訴他她根本不是他們嘴裡的茯苓,而是從未來世界穿越過來的未來人,打死他們他們也一定不會相信的,至於柔道更是無稽之談,與其說了讓人把她當神經病還不如不說的好。
心裡巴拉巴拉一陣盤算,便隨便找了些說辭,“本能反應罷了,要是我真的會武功,怎麼會連區區一個黑衣人都制服不了,也不會受傷被你們救回來啦……”
“……”莫衍不置與否,只是愣愣的看著茯苓,夜色中的眸子裡閃過一些莫名的情緒。
“哈哈,你不是說邀請我來賞花的嘛,莫二哥果然是性情中人,能夠欣賞到夜色下別人看不到的東西,呵呵……嗯,我就叫你莫二哥吧,我有些餓了,咱們去吃點東西再賞花賞夜色可好?”
“好。”
總算是有驚無險的搪塞過去了,茯苓在心裡暗暗替自己的前途擔憂。
身為茯苓卻不知道自己的過往,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茯苓要麼就不是個賢良淑德的好女子,要麼就是身份特別命途多舛,不然也不會惹來殺身之禍。
眼下,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至少目前秦府還是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往後的事情往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