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步行上山,阮妍何时爬过山,一时间体力不济,她身份特殊,无人敢扶她碰她,阮妍只好缓缓走走,终于到了山顶。
抬眸看向四周,唯一吸引人目光的,便只有陆锦池了,阮妍心这一刻莫名安定下来,她看着他,莫名能感受他身上传来的气息。
许是她心理作用,阮妍垂眸,哪怕到了这里,她还是不懂陆锦池究竟要做什么,直到陆锦池开了口:“妍儿,过来。”
她一路上山,腿脚都疼的厉害,只能慢慢的走过去,因为太慢,难得羞赫了脸,到了陆锦池面前,阮妍福身:“公子。”
陆锦池嗯了一声,“你随我来。”阮妍只好艰难的慢慢跟上陆锦池的步子,约摸走了两百米,到了一处地方。
阮妍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坟墓,上面什么都没有写,无字碑。
墓修缮的很好,周围绿植很多,松柏成排,便是眼下即将下雪的季节,郁郁葱葱的,看起来倒是漂亮许多。
墓前放着诸多贡品,面前摆的铜盆,纸灰已经要漫出来。
“这是我家中的长辈,你去给她上三炷香。”陆锦池话落,阮妍乖巧拿起一旁的香,点燃后,缓步向前跪在软垫上。
她知道这里面埋的是谁,陆锦池的娘。
阮妍低头端正的行了三炷香的礼。
她对陆锦池的这个母亲知道的并不是很多,只知道与镇南王有染,也并不是他母亲所愿,是镇南王贪图美色,后又放弃了他娘,阮妍抿了唇,她不好对上一辈的事情评头论足。
阮妍将香插了下去,起身后退,看着陆锦池,有些手足无措,接下来,她要做什么?
陆锦池似是看出阮妍的窘迫,眉眼浅淡,“你先出去等我。”
阮妍心里无语,原先让她过来,一路颠簸一个时辰,加上她爬上来,只是为了让她上三炷香。
阮妍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应了声是,便从陆锦池旁边擦肩而过,走出林子,看到不远处的陆九一行人,阮妍才安下心。
陆锦池一直看阮妍的背影,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见她背影慢慢消失不见,陆锦池才回眸重新看着那个无字碑,他斟了杯酒,抬手撒在了地上,声音仿佛要飘进风里,“娘,北边天气寒冷,不如南方一年四季的气候温和,那边不适合娘,怕您不开心,还是不接您过去了,这里是您熟悉的地方,留在这里,您应该会开心一些。”
陆锦池将手里的酒壶放在墓碑前,转身离开,同阮妍一般,自始至终,不回头!
外面天气很冷,加上阮妍一路颠簸,陆九怕等下阮妍会耽搁时间,便命人将马车带了上来。
眼下阮妍已在马车里休息。
陆锦池上了马车,阮妍正躺着,见陆锦池过来,艰难挪了身子留给陆锦池半个位置,腿肚酸疼的厉害,稍微动一下,便是酥麻不已。
“你的发钗呢?”陆锦池下意识问道,平日里见她打扮习惯了,今天她忽然什么都没戴,倒是引起他的注意。
“那些东西过于珍贵,我便收起来了。”阮妍眉眼柔和,轻轻一笑。
她既然不愿意说实话,陆锦池也懒得戳穿她的小把戏,扫了一眼她袖口漏出来的钱袋一角。
不过是几个发钗罢了,她想如何便如何,他八成也能猜出来阮妍拿这钱去做什么,无非是为了美仙院她的那个姐妹赎身。
上辈子,阮妍为了接那位姑娘离开美仙院,拿出所有的银钱,也等不到袁妈妈的松口,他到底是心疼阮妍,才暗中吩咐陆六过去,一顿威胁恐吓,袁妈妈才放了人。
至于,今生,陆锦池靠着马车闭目养神,她既然不来求他,甚至多次顶撞她,既然她不愿意承他的恩情,他又何必帮她。
等马车到了宅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
众人各回各屋。
阮妍看着陆锦池的背影,心里踌躇不前,长袖下的手攥紧又松开,她斟酌许久,仍不知道该如何跟陆锦池开口提。
可阮妍目光太过于明目张胆,陆锦池步子刻意放慢。
陆锦池回眸对上阮妍望着他的眼睛,“有事就到屋子里说。”
外面太冷,他不是娇气的人,只是担心阮妍的身体。
话落,陆锦池径直推开门进了房间。
眼睁睁看着门关上。
阮妍站在门口,抬起手又落了下去,她想她还是做不到和陆锦池待在一个房间里,阮妍后退一步,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将钱袋中的银子数了又数,差八两,三天内拿出来八两,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即便鼓出勇气找陆锦池的暗卫借钱,可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阮妍烦恼不已。
“扣扣扣——”
“阮小姐歇下了吗?公子那边临时出了些状况,劳烦阮小姐过去一趟。”是陆九。
“什么事情?”阮妍推开了门。
陆九一脸为难,“阮小姐去了便知。”
这是陆锦池的地方,她没有权利拒绝。
阮妍只好去了主屋,刚进去,便闻到一股酒味,阮妍下意识蹩眉不喜。
陆九看阮妍皱眉,也觉得事情不妙,还是恳切道:“主子不让旁人近身,先前主子受伤,还未休养好,今天也是触景伤情,喝了几杯,劳烦姑娘为主子换身衣服。”
阮妍不想与陆锦池有接触,思索着怎么拒绝,忽然,陆锦池说话:“你们都出去。”
阮妍心头一喜,刚转身准备走。
“妍儿留下。”
阮妍身影一颤。
阮妍挪不动步子,只好站在原地,望着陆九离开,毫不留情的关上了门。
阮妍无奈转身看向陆锦池,“公子,奴能做些什么吗?”
陆锦池抬手捏着眉心,嗓音低哑:“你会饮酒吗?”
阮妍摇头,“我不会。”
“是吗?我记得你是会的。”陆锦池望着阮妍,二人眼睛对视,陆锦池眼眸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