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 3月中旬
拉斯滕堡,即後世所謂的‘狼穴’。
它位於東普魯士一處陰冷潮溼的森林深處。
是希特勒在發動‘巴巴羅薩’計劃後,在東線的總指揮部。同時,也是他在東線呆的時間最長的地方。
這裡戒備森嚴,堡壘四周遍佈森林沼澤,掩體上面佈滿了用於對空反偵察的偽裝網,而林間泥土裡還埋有數以萬記的地雷。
進出只有一條通道,隨時都配有黨衛隊把守關隘。並且,只有被邀請的人才能來到這裡,通關還得出事一次性的通行證。這座完全用鋼筋水泥堆砌而成的要塞,又處處設防的鋼鐵堡壘給了希特勒心裡上極大的安全感,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他終於有了一處可以專注思考戰鬥的地方’。
我們到達的時候,已經是下午2點,第一道關卡的黨衛隊員隔著老遠便示意我們停下。
我正在納悶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就聽到前排的派普小聲嘟囔:“來晚了,看樣子會議已經開始了。”
好在,派普那張第三帝國的明星臉,再加上其警衛旗隊師出身以及希姆萊前副官的身份,倒是給我們帶來了諸多方便。
關卡上把守的黨衛隊員一看到是他到來,幾乎問都不怎麼問,便主動開閘放行。
侍衛官將我們帶進堡壘內部,讓派普和哈克兩人在大廳等候,只帶著我一個人繼續往裡走。每過一處房間,門邊都站著身著漆黑黨衛隊制服的武裝人員,謂之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一點不過分。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這鋼筋水泥的堡壘內部,竟然裝修的格外典雅。
木質的地板、牆磚、大衣櫃、壁畫、旌旗,甚至暖氣這些都是應有盡有,這要從外部來看簡直不敢想象。
走到一間看似接待室的房間前,侍衛官打開房門,躬身對我說了一句‘請’,待我走進接待室後,便慢慢將房門關閉。
瞧這意思,是要讓我在這間屋子裡等待了,領導人就是排場大啊。
“哈,又見面了,切爾卡瑟的英雄上尉。”
我正看著被侍衛官關閉的接待室房門心中犯嘀咕,就聽到身後有人這麼說道。回頭一看,才注意到是華沙醫院裡見過的那個不怎麼能講德語的外籍黨衛軍上尉,好像叫萊昂什麼來著。
這時候,他正快步的走向我,同時還熱情的對我遞出右手。“萊昂,萊昂·德格勒爾,來自瓦隆人旅。”萊昂激動的一邊跟我握手,一邊介紹著自己。
“巴里特,巴里特·卡爾,黨衛軍第一裝甲師。”
我趕緊伸出手與之緊緊相握,心中卻在嘀咕怎麼他也在這裡。
“卡爾上尉,來,我給你介紹,這位是。。。。。。”
正嘀咕著,萊昂側身將左手指向身後。
我注意到一個身材很高大的黨衛軍少校正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同時快步向我走過來。
“奧托·斯科爾茲內,認識你很榮幸。”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他左臉上有著一道從耳根到下巴的斜長舊疤痕,髮色也是深棕色,灰色的眼瞳,鼻樑筆直,鼻頭尖銳。而且,在他的灰色黨衛軍制服的左胸還有一枚鐵十字勳章以及一枚銀質戰損功勳章。
奧托·斯科爾茲內?沒什麼印象啊,不過看他年紀也就跟我這身體差不多,能做到少校,應該能耐不小。
“嗨,希特勒!”鑑於對方高我一級,我決定還是先行禮,然後才握手。
斯科爾茲內同樣還了我一個納粹禮,然後伸手與我相握:“卡爾上尉,你的大名我早已聽說,今天見到你才發現,你長得真健壯啊,哈哈。”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他跟我握手的力量很大,遠不是剛才萊昂能比。單就個子與身材來說,也基本跟我相若。
我不能示弱,將握手的力量加大以示回應,也笑著回答道:“少校過獎,閣下力量也不小啊。”
斯科爾茲內正欲再笑言什麼,就聽到門外有人在不停地用‘渣渣,渣渣’什麼的咆哮,嚇得我們趕緊扭頭看向接待室的房門。這才注意到,那聲音的主人還沒有進來。
不用說,一定是希特勒那標誌性的神經質語調又發作了,應該是某位將軍的回答又讓他不滿了吧。
“俄國前線戰事接連不利,現在連意大利盟友也不穩定,元首發這麼大脾氣也難免。”
見我臉上有疑色,斯科爾茲內主動為我解說背景。
“是啊,在烏克蘭,俄國人就跟發瘋了一樣,一個集群接一個集群的衝鋒,完全不顧自身的損失也要將我們留在烏克蘭,現在想起來簡直如夢魘一般。”
一邊的萊昂聽到斯科爾茲內的話,深有感促的補充著。
聽著他兩的話,讓我感覺到即便是在黨衛軍內部對於戰爭的前景也並不看好。
我知道這其實只是開始,當英美在歐洲開闢第二條戰線後,我們的日子還要更難過。但這樣的話,顯然我沒辦法對他們直說。
一時三人都無語,靜靜的聽著門外那聲線特別的咆哮。這樣的咆哮漸漸的平靜下去,一直到什麼聲音都沒有。
吱呀,接待室的房門再次被推開,侍衛官走進來衝著我們示意立正,元首來了。
我們三人趕緊整理自身衣物,然後面對房門排成一排,雙手貼身,兩腳併攏,神情嚴肅的看著接待室門口。
約兩三分鐘後,門外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聽上去應該有好幾個人。多數的腳步聲漸漸遠去,而少一些的腳步聲則慢慢靠近接待室。
估計是軍事會議不歡而散吧,我心中正這麼嘀咕著。
這時,一個梳著往左的側分頭,在鼻子下面人中的位置上留著一小撮鬍鬚的小個子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他身著雙排扣的中長灰綠色禮服,下身著黑色長褲,而禮服上標誌物很少,只在左胸袋下方佩戴了一枚一級鐵十字。三角形的鼻子有些尖銳,寬闊的耳朵看起來很像是招風耳,眼睛小兒細長,那眼神到閃閃放光。
這形象太特殊了,不用後世的德粉記憶,我也能一眼認出這人是誰。
對,他就是發動第二次世界大戰的魁首,阿道夫·希特勒。
希特勒一走進門內,立馬將一臉的陰雲散去,換上了燦爛的陽光。
他先走近斯科爾茲內,轉身從侍從官遞上來的紅色禮盒上拿出一枚騎士十字勳章,然後給已經躬身等待的斯科爾茲內掛在脖子上,接著才伸手與對方相握,並同時說出祝詞。
“感謝你在意大利為帝國做出的傑出貢獻,斯科爾茲內少校。”
斯科爾茲內趕緊併攏雙腿,抬頭挺胸,“這是我的榮譽,元首陛下。”
接下來,頒發給萊昂·德格勒爾的也是一枚騎士十字勳章。
希特勒卻主動緊緊握住萊昂的手,口中還不住的讚歎著他,以及他的外籍旅在俄國前線、在烏克蘭為帝國做出的卓越貢獻。而萊昂用他那並不標準的德語,繼續宣誓著為第三帝國,為元首效忠。
終於,輪到我了。
但希特勒走到我面前時,並沒有急著從侍從官那裡拿取獎章,而是雙手捧在腹部,饒有興致的上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我半天。像是在審視我胸口掛著的勳章,又像是在審視我這個身體,直看得我頭皮發麻。
正當我暗罵這魔頭該不是基佬的時候,就看到他伸出右手,指著我身上問道:“這些補丁位置,都是你這一次受傷的地方?”
我埋頭一看,才明白原來希特勒是在好奇我制服上那些橫七豎八的異色針線縫補位置。
“是的,元首陛下。”
看到我四肢,甚至腹部都有縫補過的痕跡,尤其是腹部那塊補丁的長度簡直橫貫了整個腹腔,希特勒臉上漸漸顯出一絲疑色。
顯然,在他的看來我要真是受到這樣巨大的創傷,是不可能從戰場上活下來的。畢竟,希特勒也是個老兵,而且是在一戰時負過重傷的老兵。
“元首閣下,請允許我脫去上衣。”
為了打消希特勒的疑慮,我主動請求一試真偽,被這個魔頭懷疑那可不是什麼好事。
“允許!”希特勒爽快的點著頭。
我利索的脫去上衣,又脫去內衣,露出了一身精幹的上身肌肉。
這時候,我注意到希特勒細小的雙眼再次放光,而他臉上本還有的疑色現在也蕩然無存。
希特勒滿意的點著頭,示意我穿上衣服後,才將一塊金燦燦的橢圓形勳章別到了我原先那塊一級鐵十字的左下方。
我埋頭仔細一看,這是一塊浮雕著有萬字符號的鋼盔,鋼盔下面還交錯著兩把佩劍的金色獎章。
應該就是傳聞中的那需要負傷五次以上,直至傷殘、陣亡的時候才能配發的金質戰損勳章了。
就為了這個麼個金疙瘩,甚至都還不能說是金疙瘩,是個薄薄的金片片,你那麼捨生忘死值得嗎。
我在腦子裡對著這副身體的原主人吐槽還沒完,就聽到希特勒用他那特有的聲線對我說道:“卡爾上尉,你在切爾卡瑟的英勇舉動我早已聽說。但當那幫軍官們建議授給你金質戰損獎章的時候,我還是有些不信。今天親眼所見,我認為你完全有資格獲得這塊獎章。同時,你也見證我雅利安民族那頑強的生命力!”
我將身姿挺的筆直,雙眼平視前方,用幾乎全身的力量喊道
“忠誠既是我的榮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