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的時候,阮山柳的眼前依舊是一片漆黑,耳邊能夠聽到滴答的水聲,鼻間嗅到了淡淡的水汽的味道。
阮山柳十分艱難的才將自己撐起來,剛坐好,就感覺有一隻手握在了她的手臂上,緊接著耳邊就傳來了沙啞的聲音。
“別動,你腿受傷了。”
四周太黑了,阮山柳什麼都看不見,卻在溼熱的水汽之中,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她稍微動了動,自己的腿確實是受傷了。
阮山柳的記憶還停留在祁夜南抱著她一起滾下來的時候,她抓住了祁夜南的手,著急地問:“你怎麼樣了?哪裡受傷了?”
“我沒事。”祁夜南的聲音在黑暗之中稍微有幾分怪異,“手機都打不開了,我們掉到了山腳下,命大,撞上的那塊石頭前面有一剁草垛。”
荒郊野、外的,哪裡來的草垛。
阮山柳察覺到了幾分怪異,但還沒開口,就聽到祁夜南壓抑的一聲悶哼。
“你受傷了?哪兒傷到了?”阮山柳慌忙地問。
祁夜南不說話了,鬆開了手,黑暗之中,只響起兩人的呼吸聲。
阮山柳很急:“祁夜南,你說話!”
“腰。”祁夜南只吐出這麼一個字來。
阮山柳已經適應了黑暗,她循著聲音看過去,只在黑暗之中,模模糊糊地看到了祁夜南的輪廓。
還是太黑了,看不清具體的細節。
阮山柳只能用手摸索著祁夜南的身體,試圖查探他是否受傷了。
他咬著牙說:“阮山柳!”
“嗯?”阮山柳被焦急衝昏了頭,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出格,“你別動,我看看你身上哪裡受傷了。”
“都說了腰,不是……這裡。”祁夜南的聲音裡夾雜著一抹奇怪的隱忍。
阮山柳奧了一聲,點了點頭,又順著大腿摸到了他的腰身。
阮山柳把手放到了鼻下,剛想嗅一下,手腕再次被祁夜南給攥住了。
“沒事,等天亮一點,我們就去外面看一看,能不能走回去。”
阮山柳的心裡閃過一抹怪異,但也沒有堅持,她點了點頭:“好。”
祁夜南攥著她的手忽然鬆開了,他的聲音昏昏沉沉,含糊不清:“我困了,休息一會兒。”
“別睡,容易著涼。”阮山柳。
可祁夜南已經沒有了聲音。
阮山柳幾乎是湊上去,貼近了看,才看清楚了他的緊閉著雙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總覺得祁夜南的雙頰泛紅。
她湊過去,額頭抵著他的額頭。
滾燙。
祁夜南發燒了。
阮山柳晃了晃祁夜南的手臂:“祁夜南,你發燒了。”
“累。”祁夜南小聲地呢喃了一聲,他攥住了阮山柳的手腕,“別吵我。”
阮山柳的聲音於是放得更低了:“祁夜南,你發燒了,別睡。”
這是一處山洞,什麼東西都沒有。
他們兩個人的身上又都溼漉漉的,看天氣,不知道這場雨還要下到什麼時候。
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救援。
阮山柳摸出手機來,按著開機鍵,怎麼按,手機都不亮。
她只能把手機丟在了一旁。
私下環顧了一圈,看到山洞的身處堆積著什麼東西。
她走過去,仔細地分辨了一下,竟然是一條陳舊的毛毯,而在毛毯的下面,還有乾燥的稻草。
應該是有什麼人把山洞當做了一個據點。
她將毛毯拿起來,放在鼻前聞了聞,並沒有潮溼陳舊的味道,可能距離這裡的主人上次過來也不算太久。
阮山柳的心裡一動,她又四下摸了摸,竟然還摸到了打火機。
她忙把打火機打著,抓了一把稻草燃燒了起來,藉著火光,這才看清楚了這個山洞的佈置。
山洞裡有很多人工的痕跡。
在牆角的位置,還放著一個紙盒,盒子裡面竟然還有煤炭,煤炭旁邊堆著一些乾燥的枯樹枝。
阮山柳的身上同樣溼漉漉的,她渾身發抖的點了火,聽到了噼裡啪啦的樹枝燃燒的聲音,她這才轉身去拖祁夜南。
祁夜南的臉色潮、紅,緊閉著眼睛,渾身瑟瑟發抖著。
他的體重不算輕,阮山柳費了半天的勁兒才總算是成功的把他給拽上了草垛,又立刻把他渾身溼漉漉的衣服都剝光了。
然後把那條毛毯蓋在了他的身上。
做完了這一切,阮山柳感覺祁夜南發抖的沒有那麼厲害了。
但觸手一摸,他還是燙得厲害。
她稍微糾結了一下,還是把自己的衣服也剝了,只留下了貼身的衣服,她一邊添火,一邊把自己烤乾,然後便鑽進了毛毯裡,用滾燙的身體抱著祁夜南。
懷裡有了熱源,祁夜南幾乎是第一時間就長手長腳的糾纏上來。
他死死地抱著阮山柳,身體的顫抖逐漸減緩,然後消失不見。
阮山柳不太放心,一直睜著眼睛,她時不時地摸一下祁夜南的頭,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一次比一次暖,沒有那麼燙手了。
最後感覺祁夜南的熱度平穩之後,阮山柳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她明顯感覺有什麼東西在頂著自己。
阮山柳睡得太迷糊,腦子也不太清楚,她緊皺著眉頭
“阮山柳!”祁夜南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懊惱的怒火。
被吵醒的阮山柳頓時就睜開了眼睛,她睜著大大的眼睛,視線與祁夜南的視線相對,這一瞬間,腦子像是卡機了一樣。
“你……醒了?”
“嗯,退燒了。”祁夜南的喉結動了動,
很明顯的,祁夜南的臉色變了。
下一秒,阮山柳終於反應過來,,同時推開了祁夜南。
祁夜南沒預料到,冷不防的被她一推,摔倒在暄軟的草垛上,腰上的傷再次被草給紮了一下,他的臉色猛然變得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