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山柳不想和祁夜南繼續呆在同一個樓層,她下了樓,甩了甩自己隱隱發脹的手腕。
“你的手腕受傷了?”阮淮的聲音忽然響起,帶著幾分緊張。
阮山柳下意識的把手腕往自己的身後藏了藏,輕咳一聲說:“不小心,沒多大的事情。”
“還是讓李醫生看一眼。”阮淮急忙走過來,語氣溫柔又強硬,“伸出手來,給我看一看。”
一樣是命令的語氣,相比較起祁夜南來,阮淮的語氣讓阮山柳更容易接受。
她遲疑了片刻,並沒有真的伸出自己的手,而是苦笑一聲:“真的沒事。”
“祁夜南和你動手了?”那知阮淮的眼神一變,陡然變得鋒利了起來。
這還真的是一個美麗的誤會。
雖然祁夜南並沒有和她動手,可是冷暴力也早已經是常事了。
“沒有。”阮山柳抬眸看向了阮淮,她能夠明確的從阮淮的身上感受到他的關切,正是如此,就越不想讓關心自己的人瞧見自己落魄的模樣,她盡力掩蓋著自己的失落,“口角之爭而已。”
“就算是口角之爭,他也不能對你這樣!”阮淮緊皺著眉頭,神色格外的嚴厲,義憤填膺的模樣,眉宇之間流出來的心疼,是阮山柳從未接觸過的情感。
方茹對她其實也很好,但哪種好總覺得是隔著一層的,讓人不太踏實,帶著淡淡的疏離。
和阮淮的這種直接純粹的擔憂,是完全不一樣的。
阮淮所表現出來的這種擔憂,會讓阮山柳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她能夠接收到對方的善意與好感,但那種感覺讓阮山柳不太能夠說得出來。
就是那種好感不像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好感。
可是阮淮有時候做的事情,確實有點超出了界限,如果說阮山柳是他的妹妹的話,倒還能夠理解。
然而她又不是。
所以阮山柳自己也搞不明白。
阮淮對她到底是什麼態度。
“哥……”阮山柳突兀的喊了一聲。
這一聲喊出來,她自己也愣了愣,所以沒有注意到阮淮的表情變了。
“你喊我什麼?”阮淮似乎不可置信地看著阮山柳。
阮山柳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她稍稍的抿了抿唇:“對不起……”
“沒事。”阮淮壓抑著自己內心的激動,有些不知所措,他激動地說,“真的沒事,我……我很喜歡,真的!”
阮山柳小心翼翼地看著他,輕輕地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又一次不確定地喊了一聲:“哥?”
“哎!”阮淮回應地特別大聲,“你是打算給我做妹妹了,對不對?”
他那副激動又發自內心喜悅的模樣,讓阮山柳一時有些無言,她很輕地笑了一下,是純粹的歡喜的笑容。
但是想到自己身份上的麻煩,又帶著一點抱歉地看著阮淮:“真的對不起哥,算了,我還是不答應吧,等以後和祁夜南離了婚,不然容易給你添麻煩。”
“不麻煩!”阮淮立刻道,“你喊我一聲哥,以後我就給你撐腰,絕對不讓祁夜南欺負你。”
阮山柳懊惱地皺了皺眉頭,嫌棄自己剛剛實在是太沖動了,不應該這樣。
可是抬頭看著阮淮那高興的模樣,心裡的那點懊惱又消下去了,她只剩下了滿心的愧疚。
“哥,我回來了。”小奶狗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阮山柳和阮淮同時轉過頭去,她還沒什麼反應,阮淮已經十分激動地朝著小奶狗喊:“小柳喊我哥了!”
“什麼!”小奶狗似乎是想說什麼,但是在聽到了阮淮的這句話之後,他微微地瞪大了眼睛,鼻間也略微的泛紅,語氣很嬌氣,“我也要聽小柳喊我哥!”
阮山柳這次是真的被嚇到了,她往後退了一步,愣愣地看著阮淮和小奶狗:“可是我……”
小奶狗眼睛亮亮地湊到阮山柳的面前,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目光格外的熱切:“小柳,喊哥。”
期待幾乎是焊在了他的臉上。
本應該拒絕的,但阮山柳沒有辦法做到拒絕,她看著小奶狗,拒絕的話在嘴邊滾了幾滾,始終都沒有說出來。
小奶狗依舊眼睛亮晶晶且期待地看著阮山柳:“小柳?”
“可是……”阮山柳拒絕的話怎麼都不太能夠所出口了。
恰好在這個時候,有傭人進門來通報。
“阮先生,有一位姓祝的小姐說是要找借住在我們這裡的祁先生。”
姓祝的,又是來找祁夜南的,阮山柳能夠想到的只有一個人。
“她是不是叫祝夢夢?”
“對。”傭人往阮山柳的方向看過去,格外的畢恭畢敬,不經意抬眸的一眼,眼底也呈現出了幾分驚訝的神色,又忙把頭給低了下去。
真的好像。
太像了。
阮山柳抿了抿唇,祝夢夢怎麼會找上門來?
“小柳不想見她?”小奶狗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你喊我一聲哥,我幫你趕走她。”
阮山柳:……
“她懷了孕。”阮山柳斟酌了一下,“看在孩子的份上,還是不要太為難一個孕婦了。”
阮淮的臉色卻變了幾變:“懷了祁夜南的?”
阮山柳沒有承認,卻也沒有否認。
小奶狗氣呼呼的:“這一對渣男賤女!我現在就去把他們都趕走!”
“別……”阮山柳不想讓事態走向更惡劣,更何況,阮家和祁家還是有不少合作的。
方茹又和沈阿姨是好朋友。
如果搞得太難看了,對誰都不太好。
不過她的話沒有機會說出口了。
因為阮淮這個老實穩重的人已經開口阻止了小奶狗:“阿煜!別胡鬧。”
“行吧……”阮煜不滿地撇了撇嘴,“那我帶著小柳上樓。”
他一把扣住了阮山柳的手腕,試圖繼續誘哄著她:“小柳,你喊我一聲阿煜哥,我給你買一輛跑車好不好?”
“阮小公子,我們家柳柳不論怎麼說都是一個公司的總裁,打理著幾萬人的公司,一輛跑車,她還是有能力送給自己的。”
祁夜南的聲音從樓上飄下來。
阮煜不像阮淮那麼溫和,他的喜惡表現得特別明顯。
“我送的,和她自己掙得,怎麼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