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櫻醒過來的時候房間裡一片漆黑,厚厚的窗簾之下,分不清白天黑夜。
她眼睛適應了光線,發現床邊的單人沙發上,有雙眼睛盯著自己,立刻防備地拉起毯子,她懊惱地低吼:
“周澤你到底想幹什麼,我我是成年人,也從來沒把這件事看的那麼重,昨晚過去,你還想怎麼樣!”
男人沒動地方,拿出煙盒抖出一支菸,慢條斯理地打出火焰,香菸燃起之後,一口煙霧吐出,他開口問:
“雲櫻,你想要什麼?”
雲櫻氣得咬牙:
“想用錢擺平是吧?我偏偏不要,我就當找了個男人陪睡,周澤,我不會給你低價的。”
吸菸的動作一頓,他牙齒直接咬上香菸,接著低啞的聲音又響起:
“你把我當什麼?”
雲櫻左右找找發現包包被扔在床頭,伸胳膊拿過來,取出錢包找了一張紙幣朝他砸過去。
飄飄揚揚的50元綠色紙幣特別爭氣,從他的頭上落下,到嘴巴上的那支菸上停住……
周澤氣得臉都綠了,把錢甩掉,香菸直接摁滅在菸灰缸裡,下一刻大手就捏住她纖細的脖子。
雲櫻當即呼吸受阻,面前的男人眼底有滔天怒火,恨不得把她燒成灰燼,每個字都幾乎從牙縫裡擠出來:
“雲櫻,你吃了豹子膽,想上天是不是!”
之前連對視都不敢,現在敢諷刺他是鴨子,他一個用力把她推倒,聲音像是冷箭讓人心寒:
“該怎麼讓你長長教訓!”
雲櫻身子還沒恢復,雙手抵著他,硬著頭皮假裝冷靜:
“錢給你了,我對你已經沒興趣——啊,你別!”
她的呼吸都被男人吞進肚子裡,他故意去咬她嘴唇破掉的地方,察覺到她疼得渾身發抖,他就莫名覺得開心。
看到他眼底的得意,雲櫻氣不打一處來,伸手就朝他臉上抓:
“周澤,你別欺人太甚……”
男人臉上被她撓出了印子,他抓住她的手腕控制住,接著一根手指纏上她的長髮,在她耳邊說:“雲櫻,你有什麼花樣儘管來,我等著,敢多說一句,信不信我讓你三天下不來床。”
“周澤你混蛋……”
女人是堵著氣離開的,走之前還在他胸口捶了一拳,周澤捂著心口在沙發上坐了挺長時間,回味著剛剛的一切,感覺兩年的鬱結終於散開。
接電話的時候心情不錯,但聽鄭浩的話傳進耳朵:
“哥,你讓我查的先鋒孤兒院,15年前就一場大火燒掉了,後來我找到院長,他說對雲櫻沒印象。”
周澤淡淡地回答:
“這麼說,先鋒孤兒院不是偶然。”
“是啊,肯定有貓膩,那女人心思深,哥——你說她失憶會不會是人為造成的,也許有人指使她算計咱們,現在沒用了,就讓她失憶,她背後肯定有人,會不會是秦氏集團……”
“你電視劇看多了?!”
“不然沒辦法解釋啊,”鄭浩扒不出語氣,只好硬著頭皮試探,“對了哥,還記得我給你介紹的希爾斯嗎,世界權威的心理學教授,我之前跟他諮詢了一下,他今天給我回郵件,說導致失憶的原因很多,其中提到了——催眠。”
周澤心裡一動,輕聲重複:
“催眠……”
“對啊,這玩意兒太玄乎了,不過要別的也解釋不通,那麼精明一人,就生生忘記了之前,忘了我還可以解釋,關鍵連你也忘了——”
“你把雲櫻的情況跟那個希爾斯教授反應一下,如果有必要的話,請他過來給雲櫻治療。”
雲櫻回到家直接進了浴室,花灑裡鋪下來的水讓她一時之間忘了思考,她希望自己趕緊失憶,忘了那個可恨的男人。
剛打開浴室的門,她就看到床邊的手機屏幕亮著,過去拿起來一看,電話是趙曉麗打來的,手機剛剛放在耳邊,裡面的聲音就迫不及待地傳進耳膜:
“雲櫻?!是你嗎?”
“嗯,麗麗,什麼事?”
那邊明顯地鬆了口氣,接著說:
“我昨晚不放心,凌晨兩點的時候給你打電話,是個男人接的,讓我別多事,現在上班一直心神不寧,想著再聯繫不上你,我就得打110了!”
雲櫻盤腿坐在床邊,輕聲回答:
“沒事,我回來了。”
“那他——”趙曉麗語氣試探,“他有沒有……”
“沒有,”雲櫻語氣沒有波瀾,又補了一句,“周澤喝多了,說習慣秘書照顧,其他沒什麼。”
掛斷電話,雲櫻無奈地往後躺倒在毯子上,在臨海酒店這麼久,她見過的不少,這種事打什麼電話都沒用的,他們這些人手眼通天,尤其是周澤,做事如此的不計後果絕對不是一時的作死,他是有底氣的。
而她,遠不足以跟他抗衡。
如今,她也沒辦法忽視那男人嘴裡說的那件事,周澤之前的秘書叫雲櫻,而她也叫雲櫻,他們長得一樣……
她伸胳膊摸起手機,撥了個號碼,電話很快接通,那邊男人溫和的聲音讓她心裡一暖:
“櫻子,怎麼想起這個點打電話?”
雲櫻微愣,接著輕聲解釋:
“今天沒上班——你還沒睡?”
溫逸然淺笑:
“沒睡,正想著要不要打給你,你正好打過來,最近過的怎麼樣,還順心嗎?”
“嗯,逸然——我,我想問你一件事,最近覺得挺奇怪的。”
聽她聲音有些不對勁,那邊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起床,然後問:
“出什麼事了?工作不順心,就別做了,錢的事我來想辦法……”
“不是,”雲櫻想了一下,才又開口問,“逸然,我之前沒做過其他工作嗎?”
溫逸然:
“……”
那邊的沉默讓她心裡動了一下,繼續說:
“有個人來找我,說我之前是他的秘書……”
“櫻子——”溫逸然聲音有些緊,打斷她之後,輕嘆了一聲,很快接著說,“櫻子我不知道你怎麼會懷疑這些,你之前沒有失憶的斷層,腦部更沒受傷的病例,你做沒做過秘書為什麼來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