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一人高的香檳塔本來很穩,如今也難遭大難,透明的高腳杯層層疊疊地摔了下去。
伴隨著朱茜茜的尖叫聲,雲櫻還沒來得及直起身子,胳膊上就被什麼撞了一下,整個人失去平衡,直直地摔在身後的風水池裡……
現場混亂不堪,主持人看到水池裡的縷縷血絲,這才驚呼:
“雲櫻小姐受傷了。”
鄭浩幾乎是從椅子上跳起來的,無奈前面人太多,還沒擠過去就見付宇那小子炸炸轟轟地喊:
“雲櫻你怎麼樣?!”
雲櫻覺得腳上疼,慢慢站起來,一隻腳撐地,看著面前一隻胳膊沒想太多就扶了過去,誰知道那隻胳膊一點力沒有承受,相反快速下落……
“撲通!”
水花四濺。
“準新娘落水了,這怎麼回事兒,風水池裡的水估計剛過腳面吧,怎麼摔進去的?”
“肯定被拉下去的,現在綠茶表到處都是,看著雲櫻彈鋼琴的,誰知道背地裡什麼樣子,剛剛明明拉人家下去的。”
本來大家輿論一邊倒,雲櫻還不在乎,偏偏朱茜茜可憐巴巴地說:
“雲櫻小姐,你怎麼回事嘛,害我也摔進來……”
雲櫻:
“……”
她這才明白,是被這女人算計了。
第一次是趁亂把她推到池子裡,第二次是假裝要扶她,卻自己跌進水裡。
回想之前跟這女人不經意的那次見面,她實在搞不懂為什麼會有今天這出。
不過她這個人從來不是善茬,彎下腰,對著渾身溼淋淋地看著還掙扎的朱茜茜,用只有她們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
“如果你再敢誣陷我,別怪我讓你訂婚不成。”
朱茜茜眼底怒意明顯,語氣不善:
“雲櫻,你就不該再出現!”
“雲櫻你受傷了,必須包紮一下,這邊都是玻璃渣,把手遞給我!”
說話的人是付宇。
雲櫻回頭看看伸到面前的手臂,再看看自己腳底透出來的血,深吸氣,淡淡地回答:
“不著急,我還有事沒解決。”
朱茜茜看她一臉的不依不饒,朝著主持人吼了一嗓子:
“愣著幹什麼,快拉我上去!”
主持人早就想幫忙,但看到兩個女人像是在說什麼,臉上表情都很凝重,也沒敢冒然動手,如今得到指令,也趕緊伸手過來。
然而兩個人手快要搭上的時候——
“撲通!”一聲。
朱茜茜第二次摔進水池裡。
主持人站的近,目睹了全過程,震驚地指著面前的雲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你,你——你……”
雲櫻挑眉,給他一個淡笑,踮著腳走出水池,踩著自己的血漬,一步步靠近他,問:
“我怎麼了?”
“你——”主持人大概一時蒙了,竟然被逼得倒退兩步,回神過來才繞過她,去水池邊救人,語氣倉皇,“朱小姐沒事吧?”
朱茜茜氣得低吼:
“雲櫻,你敢這麼對我!”
雲櫻腳步頓住,回頭看著她,諷刺地抽了抽唇角:
“怎麼?朱小姐不是說婚禮還請我當伴娘的嗎,現在改變主意了?”
鄭浩不管不顧地上去拉她,語氣關切:
“你腳流血了,得趕緊包紮,不然會感染。”
沒敢動手的付宇一看被人搶了功,上前就把人推開,討好地說:
“我送你去醫院。”
雲櫻現在身上禮服美是美,但都是薄薄的絲綢料子,一沾水就貼在身上,襯得身材都被一覽無遺,恨不自在,她推開兩個人,有意躲閃,輕聲回答:
“沒事,我自己解決就行……”
話沒說完,有件很大的黑色外套兜頭把她罩住,人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男人橫抱在懷裡。
她想掙扎,耳邊是周澤的聲音:
“別動。”
這男人的聲音向來有震懾作用,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打從心眼裡就下意識去聽。
不過很快她就反應過來,小手不住地折騰:
“放開我,你未婚妻在那邊,你抱錯人了!”
“沒錯。”
男人手臂勒緊,幾乎要把她的腰勒斷,悶雷一樣的語氣讓人不容置疑。
周圍人的目光她看不到,但竊竊的議論聲更加刺耳:
“這是誰?英雄救美嗎,看著真有範兒!”
“我看白富美女神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這男人不會是她未婚夫吧,那戲就巧了!”
鄭浩正攔著要往上衝的付宇,下一刻就聽朱茜茜叫:
“周澤,來救我呀,雲櫻把我推下水的!”
周澤視線好不容易從懷裡移開,朝著她看了一眼,表情淡淡地叫了一聲鄭浩,後者渾身一震,當即領命:
“哥,交給我了,我看著朱小姐!”
看著男人抱著雲櫻離開,他才把付宇鬆開,冷冷地警告:
“雲櫻不是你肖想的女人。”
付宇當然不服氣,腮幫子咬得緊:
“憑什麼,走著瞧!”
眼睜睜看著周澤離開的朱茜茜此刻再也維持不了表面的平靜,抱怨的叫:
“周澤,你答應過我的!”
周澤走到門口,垂眸看著懷裡的小女人,她此刻已經撩開外套,小臉上的憤怒明顯,一如昨晚睡之前的表情。
他突然回頭,對上朱茜茜的視線,回答:
“不是現在。”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到酒店走廊的時候,她忍不住問:
“你剛剛什麼意思?”
他的眸對上她的,問:
“怎麼?!你介意?”
雲櫻皺眉,懊惱地推他:
“你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放我下去,我要去換衣服!”
“你必須先去醫院消毒。”
她不看他,嘟囔著提醒:
“用不著你,你的未婚妻在等你,你不怕……”
“我只知道你再鬧,我要忍不住了,到時候可不會管你是不是腳疼。”
他走路帶著風,雲櫻被護的很嚴實,她腦海裡突然就閃過很多正室對三的戲碼,鬼使神差地說:
“我沒想破壞別人家庭。”
男人打開車門,諷刺地掃她一眼,冷冷地重複:
“家庭?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有家庭?!”
“砰!”
他把車門甩上,動作很大,明顯是帶著氣的。
看他從駕駛室上來,雲櫻拂開額頭的發,吞了吞口水,找話茬緩解氣氛:
“這是,這是你的車?”
“嗯。”
“你不是凌州的嗎?剛買的?”
這是,二手車吧!
男人聲音沉:
“到手剛有半小時,車子性能不怎麼好,你要暈車就說話。”
周澤說完就發動引擎,很快把車順上了大路。
其實他接完電話之後,以最快速度出門,下樓才發現並沒有車子,看著門口有個人正要開車,一個名片甩過去,跟人家承諾一百萬才把車開出來。
但還是來晚了,女人的腳上鮮血淋漓,看的他有些眼暈,太陽穴突突的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