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碗裡盛著被做成小荷葉小蓮蓬一樣的湯餅,她吃了幾口,忽然問左右,“阿爺昨夜幾時回來的?”
“大概是亥時了。”說話的是白芷,“阿郎回來以後沒有用晚膳,管事身邊的福六說,阿郎這一整日都被人關在府衙,一點水米都沒沾。”
蕭清若握著勺柄的手一頓,她阿爺之前可從來沒經歷過這些,總不會是因為她懟了王嫻兩句,就牽連到她阿爺身上了吧?
早點是吃不下了,她站起身往前院走,福六見她來了,行了禮又進去通稟,沒多久又出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她進門的時候看見蕭掌固正對著桌上的一張紙看,她問了安,見蕭掌固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當即問道:“阿爺這是在看什麼?”
“啊……你來了。”蕭掌固抬起頭,又抬手揉了揉脖頸,“沒看什麼。”
“阿爺可是遇到了什麼事情?”蕭清若試探著問,“若是有什麼蹊蹺的事情,不妨同女兒說說?”
蕭掌固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開口道:“說說也無妨。”他示意蕭清若過去,“這是庫房的地圖,裡面放著的無外乎都是些閒置下來或是已經作廢了的文書,再有就是些屏風桌案帷帳等等,但前天夜裡庫房進了賊,什麼也沒偷什麼也沒拿,只是將庫房大門外的鎖給撬了。”
“這卻是為何?”蕭清若也覺得奇怪。
“此事被盧侍郎知道了,不由分說就將我們幾人關在屋內,可又什麼由頭都沒有,後來他又命人將我們一個一個的帶出去放了,依舊什麼話也沒有說……也不對,從府衙出去的時候有人來傳信,說明日暫時不用過來。”
蕭清若微微皺了皺眉,“這又是為何……”
“為父也覺得奇怪,但一個並不機密平素裡又多是放置雜物的倉庫……為什麼會失竊?”
“也許是哪位高官小題大做,要捏個什麼錯處將人頂替下去?”蕭清若猜測。
蕭掌固的眉頭皺起來,“你的猜測也未必不可,但還有一件事也讓人奇怪。”
蕭清若有些好奇,“還有什麼事?也是和倉庫有關嗎?”
“沈令使號稱千杯不醉,但就在昨天,他吃醉了酒撞了馬,死了。”
“沈令使從來沒有醉過?”蕭清若奇道。
蕭掌固搖了搖頭,“沈令使有一樣奇特之處,他即便再醉,也仍能安安穩穩的走,雖然看上去總覺得他下一刻就要摔在地上,可這麼多年下來他從未在這件事上出過事,時間久了大家也就習慣了,但昨日沈令使像往常一樣吃酒吃到醉,卻搖搖晃晃的直衝到馬身處,然後就被馬兒撞死了。”
“難道是因為昨日多吃了幾杯?”
蕭掌固嘆了口氣,“這便是盧侍郎交給我的差事。”
“盧侍郎讓阿爺你來查案?”
“不錯。”
“那阿爺打算如何去查?”蕭清若的眼睛亮了亮。
“若說舞文弄墨,為父倒並不會覺得如何為難,但查案一事實在是無能為力,所以為父打算三日過後去找盧侍郎請罪。”
蕭清若急忙阻止道:“阿爺不可。”
蕭掌固抬眼看了看她,“你有辦法?”
“阿爺若是信得過我,這件事……就交給女兒來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