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顧清之說過的山盟海誓，虞姝心口一陣痛意，她不明白，為何相愛的人總是不能如願？還說是上天愛開玩笑，其實就是她自欺欺人罷了！
虞姝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角度，將眼淚擦乾。
目光看向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麼。
將近一個時辰，馬車才停下。
“夫人，到了。”
虞姝下了馬車，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一方小院。
站在門口，能隱約聽到裡面孩童嬉鬧的聲音。
虞姝頓了頓，這才慢慢推開那扇柵欄，裡面傳來的聲音更清晰了。
“阿孃，我想吃街邊上的糖葫蘆，芙蓉糕，還有小糖人……”
兩個孩童模樣的小孩子纏著一個正在洗衣服的女子，“阿孃，你就給我們買吧，我們都好久沒吃了。”
女子只是佯裝生氣道：“吃吃吃，你們兄弟倆不是前天才吃了嗎”她又柔聲道，“乖，你們祖母都還生著病，過兩日阿孃再帶你們去街上買。”
虞姝站在門口，突然出聲：“母親她怎麼了？”
突如其來的質問聲，把那女子嚇了一跳，她一看，原來是消失已久的虞姝，“是你？”
虞姝走進來，“大嫂，你剛才說母親生病是不是真的？”
王曉曉若無其事地繼續揉搓衣物，不客氣道：“你來做什麼？這裡不歡迎你。”
虞姝看了眼她身後緊閉的房門，又看了眼四周，問：
“芍藥呢？”
芍藥是她之前的貼身丫鬟，情同姐妹。
王曉曉：“賣掉了。”
“什麼？”虞姝不可置信，“你憑什麼要把我的人賣了？”
“你的人？還不是清之他花錢買的，屬於顧府，什麼時候又成了你的人了？要不是把人賣了，我們這一家子還不知道能不能撐到現在呢！”
王曉曉站起身，用力將衣物甩在水盆裡，濺起無數水花，旁邊無法閃躲的小兄弟倆被濺了一身，紛紛咧著嘴哭鬧起來。
王曉曉叉著腰，也不管那倆孩子的哭鬧聲，死死地盯著幾步遠的虞姝：
“再說了！清之他就是被你害死的！你還有臉回來？回來是看我們笑話的嗎？我告訴你，如今有多遠滾多遠！”
“什麼意思？”虞姝捕捉到了其中的信息，“什麼叫我害死了他？”
王曉曉眼睛紅了，皺著眉嘲諷道：“你還裝作不知道？”
虞姝：“我能知道些什麼？”
她昏睡了兩天，難道說在她昏睡的這兩天又發生了什麼？
王曉曉朝著她的方向“啐”了一口，“別擺出那副弱不禁風的嘴臉，不是誰都對不起你。”
虞姝平靜道：“我是真不知道……他如何了？”
那兩個小傢伙大哭著來到虞姝身邊，“小娘，我要爹爹，我要爹爹……”
王曉曉變了臉色，突然一個箭步上來，抓著她的肩膀，“都是你！清之他昨日在大牢裡自盡了！清之他再也不會回來了，都怪你！”
虞姝猶如五雷轟頂。
顧清之他自盡了？
怎麼可能呢……
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只聽得王曉曉搖晃著她的肩膀不停地說：“你還回來做甚？你怎的不去死？”
兩個孩子的哭鬧聲，和王曉曉的詛咒聲吵得她心生煩躁，她忽然一個用力，揚開了王曉曉的手，後退了兩步，“不要再說了……”
王曉曉眼睛通紅，想到了什麼，她笑道：“你還不知道吧？清之已經將你休了，母親她也同意了。”
虞姝蹙眉，抬眼看她。
對於她口中對顧清之親暱稱呼，虞姝已經習以為常，可這次不知道是不是知道顧清之做了那些事後，她竟從王曉曉眼裡看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來。
難道……
果然，王曉曉露出瘋狂的神色：“事到如今，我就告訴你——
這兩個孩子的爹是清之，你把他們的父親害死了，你還有臉回來？”
話落，虞姝不可置信，只覺雙腿發軟，眼前發黑，連忙穩住腳跟。她搖著頭，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
怎麼會……
她看了眼面露猙獰的王曉曉，又看了眼還在哭哭啼啼的兩個小傢伙，忽然一陣噁心感湧上心頭。
她到底是沒忍住，捂住心口彎腰就乾嘔起來。
王曉曉看見她這副模樣心裡暢快了許多，以前她和顧清之二人親密的模樣無時無刻不在告訴她，顧清之最愛的人是虞姝。
可那又如何，只要是一個男人，終歸是跨不過那一步。顧清之娶妻比他大哥早，而她後進門，當時就盯上了顧清之，她想方設法接近顧清之。
本來剛開始，那顧清之還對她多有疏離，可在她無數次示好下，顧清之對她也沒那麼有疏離感了。
後來有一次，王曉曉有了單獨與他相處的機會，對顧清之下藥，兩人自然而然發生了那些事。而顧清之醒來也記不太清，王曉曉沒提，後來有了身孕，順利生下兩個兒子，謊稱是大哥的，正好他大哥在那一年去世，已經死無對證。
王曉曉回想著，心裡有些不好受，她也是愛著顧清之的，自從見到這個男人，她就魂牽夢繞，再也無法忘記。
他死了，她可還怎麼活啊。
“清之已經寫下和離書，你識相一點……”
“啪！”
王曉曉話還沒說完，趾高氣昂的臉便被打向了另一邊。
她睜大眼睛捂著臉，質疑：“你竟敢打我？！”
虞姝抬手擦了擦下巴處的眼淚，冷眼看她，“打你還髒了我的手，你做的那些事，我覺得噁心！”
不止她，還有顧清之！
想起顧清之那張溫潤如玉的樣子，做的那些事，又是一陣噁心湧上心頭。
王曉曉氣呼呼的，揚起手就要打過來，可另一隻手攔住了她。
“大夫人，停止這場鬧劇吧！”
王曉曉不甘心：“王叔，你還在幫著她，她有什麼好的？”
王叔擋在虞姝面前，苦口婆心道：“家醜不可外揚啊，大夫人！”
王曉曉摸著有些紅腫的臉，反應過來，不滿地吼著：“你不過就是條狗！有什麼資格說教我，你給我滾開！”
說著，她就想推開王叔，無奈王叔力氣大，並未推動半分。
這時，屋內傳來咳嗽聲，眾人的注意力全被吸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