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汧汧囧得不知道张天是什么时候走的。她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她撒泼无赖的样子被莫申看见了，她完了。
莫申冷着脸把一个保温杯放在她的床头：“要的温开水，我尝过了，温度刚刚好。”
乔汧汧还在发囧，低着头嗯了一声：“谢谢。”
“说说吧，怎么想的？”莫申在床沿，语气严肃。
乔汧汧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犯了错的学生，在接受老师的盘问，垂着脑袋飞速盘算着说辞。
“我就是想，这是最后一个舞台了。我不想让自己留下遗憾。所以就……”乔汧汧说得十分诚恳，这也确实是她的心里话。
“我不是叫你说这个。”莫申说，“你决定不退赛的时候，我就猜到你会这么做。我说了你要是养不好，我会给你找最好的整形医生。”
“那你要我说什么呀？”得知莫申不会因为这个责怪她，乔汧汧头也不低了，乌溜溜的大眼睛瞪着莫申。
“说张天。”
“什么？”乔汧汧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你说错了，还是我跟不上你的思维，张天有什么好说的？”
莫申拧着眉头看了她好久：“我进来的时候看见你对他……撒娇。”
乔汧汧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尴尬的情绪又被他勾了起来，真是丢死了人了：“哪有哪有，你看错了。”
“是吗？你在莫家住了十几年，我可从来没有看见过你对哪个男的这样。”莫申在心里补了一句，对我也没有。
乔汧汧想要挠头：“我那都是节目效果，他要把我一个人丢在医院里，所以我就逗他玩儿呢，让他留下来。”
莫申沉默了一下，掏出手机：“那我现在打电话叫他回来。”
乔汧汧单手抢他的手机：“别，不用叫他回来。”
莫申任由手机被她抢走藏在身后，认认真真地说：“据我所知，张天还没有女朋友。”
“啊？”乔汧汧跟不上莫申的思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莫申组织了一下说辞，尽量让乔汧汧不感受到心思被戳穿的尴尬：“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想让张天留下来陪你，他应该是有时间的。”
“我为什么要他陪我啊？”乔汧汧茫然。
莫申只认为她是不好意思，继续说：“张天跟了我快五年了，长相过得去，性格也挺好，家庭关系简单，爷爷奶奶那里应该也会满意。另外我还可以给他加工资，多放假……”
“等等。”乔汧汧越听越不对，“你这是要给我介绍对象？”
他们才刚离婚，他就这么急着给她塞人，这算什么，要给老人家一个交代，将来他好顺理成章领林悦进门吗？
莫申闭了嘴，他都那么体贴她了，怎么她还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你不用急着把我推出去，我现在就回去告诉爷爷奶奶，是我坚持要离婚的，跟你没有关系。”乔汧汧一侧身，准备下床，被莫申按了回去。
“别乱动，真不想好了是不是？”莫申眉头紧锁。
乔汧汧冷笑一声：“我抓点紧，好让你早点娶林悦进门。”
莫申抬了抬眼皮，深邃的眸子望进她眼里：“我几时说过要娶林悦了？”
乔汧汧心跳漏了一下，随即又想明白了，眼下林悦正是大火的时候，怎么会结婚呢。
见她不说话，莫申又解释：“我是看你对张天撒娇，还以为你对他有意思，想着知根知底我也放心，才对你说这些，结果你这个小白眼狼，倒打一耙。”
乔汧汧又有点囧：“我哪儿有对他撒娇……”
“你那不是撒娇是在做什么？”莫申没好气，但还是给她掖好被子，给她垫了一个枕头，让她靠得舒服。
乔汧汧努力定义自己的行为：“我那应该叫……作妖。”想着张天那副见了鬼的表情她就想笑。
“真对他没意思？”莫申反复确认。
“哎呀真的没有。”乔汧汧拖长了音调，“怎么我怎么说你都不信呢。”
她手动不了，急得只能在病床上踢腿。
莫申隔着被子压住她的腿：“再动把你绑床上。”
乔汧汧继续拖着长音：“那你信我嘛，我真的不喜欢张天。”
她和一群开朗的小姑娘呆久了，戏精之余不自觉多了几分姑娘家的软媚，不知不觉那撒娇的味儿就出来了。
从没见过这样的乔汧汧，莫申有点受不了：“好好好，信你信你。”
口气中有了哄小孩儿的宠溺。
然后对视之下，两个人都尴尬地沉默了。
过去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一个冷淡疏离一个沉默乖巧，两个人之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互动，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乔汧汧先找了话题：“对了，这一次贝贝的成绩怎么样？”
如果要说乔汧汧参加这个节目的收获，那必然是多了几个朋友，其中尤贝贝是最让她挂念的一个。
莫申说：“场内投票你们组第二，跟你差了四十多票吧，还可以了。这次公演，她有很出彩的地方。”
乔汧汧安下心来点点头，然后突然拽住了莫申的袖子：“对了，你回节目组把我手机拿过来好不好？我现在退赛了，我要给贝贝她们投票。”
莫申说：“今天来得匆忙，改天我会把你宿舍的东西都收拾回家的。”
乔汧汧有些沮丧：“璐姐说我公司的宿舍给了新员工住了？”
莫申凉凉地说：“是啊，这不是有些人哭着喊着要解约，那我们公司宿舍也不能就这么空着啊。”
乔汧汧完全不在意他的阴阳怪气：“那，东西先给我送到医院吧，我拿到了手机租好房子再搬就是了。”
“搬什么搬，这段时间，你住我那儿。”莫申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
乔汧汧觉得不妥：“这不好吧……”
莫家虽然有钱，但是从来不铺张浪费，莫申这样级别的大腕，在市中心的房子也就是一个二居室而已。
莫家二老偶尔来住，也不嫌小，只说如果将来小两口生了孩子，就把楼上买下来打通做复式楼。
“有什么不好，那里有你的东西，住起来方便。就这么定了。”莫申说得随意，好像真的就是为了省去麻烦一样，“而且，你手受伤的事情瞒不住，爷爷奶奶肯定要来看你，你住在外面，我怎么解释？”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