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從沈家門口出來,得到準丈母孃認可的謝靳時手裡多了一本戶口本。
沈熙還在生他的氣,視線直勾勾地盯著那個紅色的小本本,怎麼看怎麼不爽。
走在她前面的男人停下來,回頭看她小臉上五官都皺在一起的憋屈表情,唇角勾起一點弧度,又很快被隱去。
“後天早上八點,我在小區樓下等你。”
男人的話在頭頂落下,沈熙一時間有點懵,“做什麼?”
謝靳時手臂搭著西裝外套,腳下步子配合著她慢下來,跟她並肩往前走,懶洋洋吐出兩個字:“領證。”
什麼玩意兒?
後天領證?這麼急?
她瞪大眼睛,微微詫異道:“為什麼是後天?”
男人側過頭,如墨般漆黑的眸子望過來,聲音含笑:“當然是因為明天星期天,民政局不開門。”
他頓了頓,似乎是想到什麼開心的事情,唇角弧度邪氣地上揚,混不吝的腔調跟逗小孩似的:
“沈大小姐就算這麼急著想做謝太太,恐怕也要等一等才行。”
對上他調侃的目光,沈熙怒得漲紅了臉頰。
恨不得照著他那張賤裡賤氣的臉框框來兩下。
她哪裡急了?
她分明是覺得太快了好嗎!
“自戀狂!”她捏緊手裡的包包,像是嫌棄他是什麼髒東西一樣,加快了腳步就要甩開身後的人。
奈何這兩條小短腿還是被人輕輕鬆鬆地兩個大步追上,在她準備拿手機叫出租車之前,就被扣住了手腕。
“坐我的車。”
他手上使了點力度,不由分說地將她往自己懷裡拉,低沉的語氣似是壓抑著笑意。
沈熙一言不發,甩開他的手徑直往他車的方向走。
免費的司機,不用白不用。
一路上,某人時不時地跟她搭兩句話,倒也沒再說些賤兮兮的話惹人煩。
畢竟別看她人小小的一隻,但那小拳頭掄起來確實還是挺疼的。
到了小區門口,謝靳時給她開了鎖,垂著眸子專注地看她拿出小鏡子整理頭髮,慢條斯理地將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後天早上八點,我就在這兒等你。”
回應他的是砰一下被關上的車門。
看著小姑娘踩著纖細高跟噠噠噠離開的傲嬌背影,車內的人似是終於抑制不住般,喉間溢出一絲輕笑。
開鎖進門,沈熙甩掉腳上礙事的一雙高跟鞋,踩上拖鞋便直奔臥室。
將自己呈大字型拋進柔軟的大床,忍不住發出一聲舒適的喟嘆。
嗚嗚,外面的野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還是她的床好!
床不會問問題,床也不會批評你,床又軟又暖和,床永遠在那等你。
床門!
想到這裡,床上的人忍不住翻了個身,抱起小被子狠狠地親了一口。
親到一半,某些不合時宜的馬賽克畫面突然在腦海中浮現。
她整個人一僵。
昨天晚上,她和謝靳時,就是在這張床上……
她咬著枕頭,被身後的人越來越狠戾的動作弄得連一聲嗚咽都發不出來……
沈熙曬乾了沉默。
怎麼辦,突然覺得她的床好像不乾淨了。
不僅是床,還有她的沙發,廚房,浴室,客廳……
沉思了幾秒,她毅然決然抱起被子衝向了客房。
也是這間公寓唯一剩下的一片淨土。
*
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的沈大小姐一醒來,就發現自己手機裡多了十幾個未接來電。
有兩個是便宜前男友打開的,剩下的全來自姚佳宜。
她這才想起來,自己昨天光刪除了微信,忘記拉黑電話號碼了。
果斷地把他加入黑名單,而後給姚佳宜回撥過去。
對面秒接,聲音裡滿滿的怨懟:
“大小姐,您終於接電話了,不然我都要懷疑謝靳時那廝把你給賣了。”
沈熙閉著眼睛,迷糊地揉了揉睡成雞窩的頭髮,大腦還沒完全開機,自動忽略了那三個字。
她現在聽不得那個名字,一想起來,腦子裡就不要命地往外跳馬賽克。
甚至於昨天晚上,還在做一些亂七八糟不可告人的夢。
“我才睡醒呢寶貝。”
電話那頭的人哼了一聲,語氣憤憤,“你個臭丫頭,昨天還信誓旦旦地說你們倆什麼事兒也沒有,今天要結婚的消息就遍地走了。”
“好啊你個沈小熙,居然把謝靳時這顆小白菜給拱了!”
沈熙一想起這事就難受,萬分痛苦地拿被子捂住腦袋,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裡傳出來:
“我是被逼婚的嗚嗚嗚!”
她將前天晚上自己被勾引,沒忍住誘惑和人滾了床單,後又被逼婚的事情說了一遍,而後抽了抽鼻子:
“佳宜,你說這是不是報應啊,我前半生看擦邊帥哥視頻看的太多了,現在居然要被抓去結婚了。”
姚佳宜呸了一聲,根本不同情她,“誰讓你管不住色心,睡誰不好,偏偏睡個最不好惹的,玷汙了謝小少爺的清白還不想負責,我看你是想被碎成十八塊!”
被子裡的人又嗚咽了兩聲,跟安慰自己似的說道:“沒逝的,我們倆說好了,只是形婚!”
只不過話是這麼說,可就算謝靳時不管,爸媽和哥哥也不可能看她在外面亂搞的。
她的夜店,她的男模,她的夜生活,全都要說拜拜了……
姚佳宜也嘆息了一聲,對她未來的生活表示了同情,“趁著你還沒領證,咱們搞個單身party吧,悼念一下你即將逝去的單身生活。”
沈熙一聽,原本蔫蔫的小臉上頓時來了精神。
單身party,這個可以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