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日,姜世誠就已經讓胡管家派人出去找,可找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硬是都沒有找到。
今日白初芸實在也坐不住了。
一大早,就讓管家把府裡所有的人,都派出去找姜綰。
結果還是沒有把人找回來。
如此興師動眾,大費周章,現如今,胡管家和孫嬤嬤說,又是連姜綰的人影,都沒有找到。
“真是孽障啊,一天天就沒有讓我省心的時候,我怎麼就生了這麼個討債鬼!”
白初芸怒火沖天,憤憤地將手裡的茶盞砸在八仙桌上。
“去華陽私塾,去華陽私塾問問,她有沒有去上課?”
“夫人,大小姐不在華陽私塾上課。”孫嬤嬤小聲開口道。
“什麼!她竟然私自輟學,不去華陽私塾上課了?”白初芸一怔,滿是疑惑。
“夫人,大小姐早在四年前,就去仁愛醫館學醫術了。
她最開始回侯府的時候,她確實是您們給她找的華陽私塾。
不過五個月後,大小姐自己就考進了仁愛醫館。”
“什麼?……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白初芸一愣。
她明明記得,姜綰最開始被接回來的時候,被他們安排進了華陽私塾。
就是因為不想讓她去若雪就讀的白鷺書院。
因為這所書院的學生,都是京城貴族世家,侯門子弟,各個不僅家世出身高貴,才藝也是沒的說。
若是讓姜綰進了白鷺書院,被人知道了,是他們永安侯府找回來的親生女兒。
姜綰如此粗鄙笨拙,肯定會給他們永安侯府丟人。
所以,白初芸和姜世誠當時就決定,讓姜綰去私塾隨便讀一讀,學一學女德女訓,世家禮儀,就可以了。
並沒指望姜綰還能像若雪一樣,琴棋書畫樣樣都行,出類拔萃,是白鷺書院女子學生裡的前幾名。
而華陽私塾就不一樣了,那就是個小私塾,多半都是一些紈絝子弟在裡面就讀。
白初芸想不明白,姜綰那樣愚笨,拙劣不堪的人,竟然怎麼能考進仁愛醫館?
不過就算是她能考進仁愛醫館,又怎樣?
還不是跟若雪就讀的白鷺書院,差遠了。
要知道,除了國子監,白鷺書院可是京城最好的學府了。
而且這上京城世家貴族們有幾個願意讓自己的女兒,去學醫的。
一個女子就算學醫有所成就,日後拋頭露面,還不是被人在背後指點笑話。
白初芸不屑地撇撇嘴,隨後便吩咐胡管家派人去仁愛醫館找人。
“老奴這就去!”
被嚇得戰戰兢兢的胡管家連忙應聲,便匆匆下去了。
白初芸滿臉的憤恨,她看向一旁正在悠閒地鬥著蛐蛐的老三姜銘,問道:
“老三,姜綰真的是靠自己,考進仁愛醫館的嗎?”
白初芸怎麼想,都覺得這件事有點不可思議。
按照她對姜綰的瞭解,姜綰根本不可能靠自己考進仁愛醫館。
她以前也聽人說過,那仁愛醫館可是京城僅次於太醫署的醫學院。
對於學員的招生選拔一向挑剔嚴苛,沒有什麼本事的,根本就進不去。
所以,很大的一個可能,就是姜綰死皮賴臉地央求了哪個兒子,找關係,把她送進了仁愛醫館。
對,肯定是這樣的。
不然姜綰自從被接回來後,每日不是給這個洗衣服,給那個煲湯,又給那個燉藥膳的溜鬚拍馬,巴結討好的。
無利不起早,姜綰平時像個老媽子一樣,巴結家裡每一個人,一定是有所圖謀的。
被白初芸打攪了興致,姜銘不耐地回了句,“我又不是她的貼身丫鬟,我怎麼會知道,別跟我提她,提她我就覺得晦氣!”
貼身丫鬟?
白初芸一怔,她好像沒有給姜綰派過丫鬟。
一個都沒有。
白初芸眼底劃過一抹愧色。
不過這摸愧色,也只是轉瞬即逝。
白初芸心下冷哼,就算她沒給她派過丫鬟,姜綰又不是啞巴,不會跟她提嗎?
所以根本就怨不得她。
她沒給姜綰派個貼身丫鬟,又不是故意的,只是平日太忙了,而且若雪又那麼離不開她。
對,就是這樣。
這一切都怪姜綰。
包括姜綰上下學沒有安排馬車這件事,也是怨姜綰自己。
他們永安侯府家大業大,又不差她一個丫鬟,一輛馬車。
說到底,這都是姜綰自己故意在他們面前裝可憐,想要博得他們的關注。
見白若芸臉色不好看。姜銘不耐地撇撇嘴:“哎呀,母親你就別再瞎操心了。
如果你怕她在仁愛醫館學醫術,會給咱們侯府丟臉,等把她找回來後,就別讓她去學了。
讓她以後就在府裡待著,等到及笄之後,隨便給她找個人家嫁出去,不就省心了。”
聽到姜銘這樣說,白初芸也覺得,這的確是個不錯的辦法。
“對,等把她找回來,我定要好好教訓她一番,真是反了天了!竟然敢瞞著我去學醫,真是孽障!”
“夫人!派去仁愛醫館的人剛剛回來了,說大小姐確實在仁愛醫館學醫。
但是因為這幾日雪災,仁愛醫館給學生們休沐了,所以,這幾日大小姐也沒有去仁愛醫館。”
“那可有打聽到,她這幾日在哪住??”白初芸怒道。
“這個老奴真不知道。”
胡管家嚇得低聲回道,“派出去的人,也問了仁愛醫館的醫師,他們也都不知道大小姐住在哪裡。”
“混賬!”
白初芸氣得將手裡的茶盞重重砸在地上,看向姜銘道:
“老三,派人去雲景閣問問你大哥,再去和老二,老四,老五他們,問問他們知不知道姜綰的下落。”
姜銘不耐煩地嘆了口氣,“母親,你就別瞎操心了,不用找她!
欽天監的人,可是都來我們兵部通知了,這場大雪會持續數日,外面天寒地凍的,她沒銀錢,到時候她肯定會乖乖回來!。”
“你還是不是她三哥,出去打聽一下能累死你嗎”白初芸心中甚是惱火。
“行行行!我這就親自派人去問!”
姜銘無奈地撇撇嘴,擰眉抱著他的蛐蛐罐子離開了。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姜銘又回到了正堂,不耐地聳聳肩道:
“母親,我派出去的人已經回來了,大哥,二哥,四弟,五弟,他們都說不知道姜綰的下落。”
“那就去慈幼局把她找回來!”
白若芸突然想起了什麼。
“去哪個慈幼局啊?”姜銘詫異,“京城內的慈幼局,可有好幾家呢!”
“這大雪漫天的,我總不能一家一家去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