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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白荷花沒了的日子,張鐵柱就像是秋霜打的茄子,沒了盼頭,短短五六天就消瘦的不成樣子。而陳酒酒的二畝種植大棚,也在張山的趕工下,用竹木毛頭紙搭建起來,遠遠地看去十個菜棚,雪白一片,扎眼的很。

本國北方多是秫秫粟米小麥的多,南方則是水稻和玉米小麥,像陳酒酒這般蓋棚子種菜的還是第一見,因此一時間吸引了不少村民來看熱鬧。

陳酒酒也不管,因趕著春播,便和張山兩個人齊齊下地,花了些功夫,將韭菜豇豆以及黃豆,青菜籽等都種下去,還剩下一畝的大棚,陳酒酒目前還不知道種什麼,便先空置著。

崔小娥看的憂心,不免拉著陳酒酒在一旁個勸著:“大山媳婦兒,你這地兒都種了菜,不種糧食,日後吃什麼啊?”

她是張平的媳婦兒,生孩子傷了身子,一年有半年躺在床上,要不是陳酒酒的大棚太罕有,她也不會來看熱鬧,只不過她半輩子節約勞苦慣了,這明明不用蓋大棚就能長的東西,做什麼這樣費力費工的,實在是不理解陳酒酒的做法,才上前說道的。

這些日子以來,陳酒酒也習慣了他們的好奇和心理,也不在意,看了眼張山整出來的地壟,才出了大棚,笑著解釋道:“菜也是糧食,我種這些自然是有用的。”

李花接口道:“嫂子,你就別糟心了,大山媳婦兒連蟲都治得了,她搞這個大棚準是有她的用處。”

崔小娥搖搖頭,也就不說話了。

地裡完工的這天,陳酒酒和張山帶著燉好的野豬肉,去看望張鐵柱。

從未伺候過娃的大男人,此時已經被奶娃熬的眼裡都是血絲,家裡家外一團糟,連個下腳的地兒都沒有。

見陳酒酒他們來,鐵柱臉上勉強的笑了下,將地上孩子換下的尿片收拾到木盆裡,喚了小鐲子拿到河裡去洗,自己再請了陳酒酒和張山坐。

“你來就來了,還帶什麼東西。”他手裡抱著奶娃娃,動作已經不似前些天那麼僵硬了。

陳酒酒無視屋裡一股屎尿味兒,上前看了看奶娃,這小傢伙別看還沒滿月,但是小臉上已經有了肉肉,也打理的乾淨,可見張鐵柱如何用心了。

“昨個兒打了只野豬,也吃不完,就給你們送來了,又怕你沒時間煮,俺媳婦兒就煮熟了帶過來。”張山將裝著野豬肉的罐子放到桌上,然後才對陳酒酒道,“小鐲子一個人去河邊俺不放心,你去看看。”

陳酒酒知道這是他有話和鐵柱說,也就答應了一聲出去了。

還沒到河邊,陳酒酒就老遠看見小鐲子蹲著身子在洗尿片,瘦瘦小小的脊背,幾乎能看見骨頭,那一頭原本秀氣的頭髮,此時也亂糟糟的扭成兩個抓髻,看樣子是小鐲子照著白荷花在世時的樣子梳的,只是沒經驗,梳的不好看。

“我來吧。”陳酒酒走過去,接了她的活兒。

待陳酒酒回到張鐵柱家時,發現崔小娥也在。崔小娥性子和善,喜歡孩子,見誰家的娃都和自家的一般,稀罕的不得了。

加上丈夫是村長,白荷花的喪事她也跟著幫了不少忙,這幾天幾乎是時時刻刻的待著張鐵柱家,就怕他一個大男人,伺候不來剛出生的孩子。

就聽她說道:“事都辦完了,你也該休息一下了,再這麼熬著,別等娃長大,你就該倒下了。”

陳酒酒想了想,對鐵柱道:“你就放心好了,狗蛋兒有嬸兒看著,小鐲子去我哪兒,等你休息好了再接回去。”

張鐵柱的兒子小名叫狗蛋,窮人家都講究賤命好養活。

張山也勸道:“鐲子和狗蛋都還小,你要再這樣固執,是想讓鐲子伺候你嗎?是個男人就該有男人的樣兒!”經歷過戰場洗練的人,就是見不得膿包,說話根根帶著硬骨頭。

經過眾人的勸說,張鐵柱這才答應了去休息,孩子暫時交給張山夫妻和張平夫妻照看。

因為白荷花的去世,小鐲子也跟著好多天沒休息了,陳酒酒將她帶到家,燒了水給她洗了個澡,就安排她在屋裡睡去了。

等出來,就見到張山一個人呆呆的坐在院子裡,便走過去問道:“怎麼了?還在想鐵柱的事?”

張山扭頭看向媳婦兒,一面就去拉小媳婦兒的手,這小手軟軟的,捏起來就上癮,張山已經養成習慣了,只要有空,就想捏捏這雙小手。

“沒有,就是俺想著,啥時候俺才能有自己的孩兒。”他說的真誠,眼睛卻不敢看陳酒酒。他還記的陳酒酒的約法三章,拉拉小手,已經讓他心裡緊張了好久,這生孩子的事,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可是一想到鐵柱抱著狗蛋的樣子,又忍不住心生嫉妒。

陳酒酒不妨他想的竟然是這個,一時有些尷尬:她雖然接受了張山,但是還沒到能給他生兒育女的地步。

便嘿嘿笑了兩聲,將手抽了回來,嗔道:“腦子一天到晚的在想什麼?”然後丟下一臉懵的張山幹活去了。

第二天一早,陳酒酒起來沒見到張山和小鐲子,就以為張山帶她回去看鐵柱去了,也就沒放在心上,吃了早飯就去割草喂兔子,然後又去大棚那邊看了一圈,回來的路上看到兩腳泥的谷濤對頭過來。

陳酒酒念著他給自己說過話,有心打個招呼:“去地裡啊?”

沒成想谷濤點點頭就跑了,那速度倒是比原來還快,搞得好像陳酒酒是鬼一樣,陳酒酒雖然奇怪,倒也沒放在心上,往家去了。

到了家,發現張山和小鐲子還沒回來,正要去找,李花提著一隻籃子來了。

“這是要去哪兒?”李花笑著說道,“剛剛俺就來了一趟了,見門鎖著,就又回去了。”

陳酒酒只好讓她進來,耳旁聽見了幾隻雞叫聲,不由的猜到李花是給自己送小雞來了,忙去拿了竹筐來,喜聲連連:“我還說過兩日去嬸兒家去看看呢,你這就給送來了。”

“這是早就說好的,俺當然要給送來。”李花說著,一邊將籃子裡小雞抓到框子裡,一共十六隻,整整的一窩。

“嬸兒算算多少錢,我給你拿去。”陳酒酒點了點數,問道,卻是被李花一頓嗆,這才熄了給錢的話頭。

兩個女人就坐下來說了會兒話,陳酒酒不由得好奇的問起了谷濤的事,“嬸兒,問你個事,谷濤來我們村,村裡給撥了多少地?我看他天天一腳泥,像是做不完的活兒一樣。”

就算是莊稼漢子,也沒得天天都要下地弄得一腳泥,陳酒酒對這個谷濤有點好奇。

李花聞言,瞬間壓低了聲量,靠近陳酒酒,模樣像極了有什麼秘密似得,“你剛來還不知道,那個谷濤啊,和娟兒好上了,村裡人都知道,就蒙著娟兒父母呢。”

這是陳酒酒來這裡聽到的第一個八卦,瞬間就來了精神,就聽李花道:“這小夥子人是好,就是太窮了,來俺們村也沒個田地,全靠自己在山腳下開的兩畝荒地,那地瘦的光長草,你說哪家父母能看上他,娟兒父母一心想著要娟兒嫁個秀才老爺,你說這事能給他們知道啊,大家夥兒都準備看笑話呢。”

正說的起勁,外頭一聲聲咩咩的羊叫聲靠近,李花尋思村裡也沒人家養了羊啊,怎麼會有羊叫,站起來就往門口走,然後就見張山和小鐲子趕了一群羊過來,陳酒酒眼尖,一眼就看見了羊群裡一隻帶仔的母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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