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知在河里泡了多久。
　　我身体已经毫无知觉，甚至开始回暖。
　　小腹坠痛让我额头满是冷汗。
　　我意识到不对，急促的道：
　　「我肚子好痛」
　　季明哲冷笑：
　　「别装，我是主治医师，你的情况我了解。」
　　「才短短十分钟，以你的体质不成问题。」
　　我嘴唇干涸，疼的几乎无法思考。
　　「我真的很痛」
　　季明哲不耐烦的打断：「够了。」
　　「待会儿等钓到了，娇然吃剩下的也给你一口。」
　　林娇然捂着嘴笑了几声。
　　「明哲哥哥真是的。」
　　娇滴滴的道：「人家可吃不了多少。」
　　季明哲宠溺的勾唇。
　　我有些恍惚。
　　他很久没有对我笑过。
　　在季父出事前，他定不会舍得让我在水里呆这么久。
　　我鼻尖酸涩，眼圈不自觉红了。
　　心脏坠痛，宛如被大手攥住。
　　身上的痛苦愈发强烈，我强迫自己打断他们：
　　「季明哲，救我」
　　我恳求着，声音沙哑。
　　季明哲眼底划过一抹犹疑。
　　他往前走了几步。
　　还差一步就能到我面前。
　　林娇然却一把拉住他的手：「明哲哥哥，我想喝水，你能陪我一起回去拿吗？」
　　我刚沉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我忍着痛抬头。
　　季明哲脸上那点心软和温柔，荡然无存。
　　他说：「好。」
　　我仿佛听错了。
　　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季明哲——」
　　季明哲步伐微顿，任由林娇然挽着往前。
　　那刻停顿宛如错觉。
　　他一步步踏在我的心脏上。
　　让我五脏六腑都扯着疼。
　　我张了张嘴，眼泪滑落。
　　林娇然回头对我挥手，笑语嫣然：
　　「嫂子，等我们一会儿。」
　　两人的背影越来越远。
　　场景与海上那日重叠。
　　他又一次选择了林娇然。
　　多可笑啊。
　　我皮肤已经泡皱，甚至没有任何知觉。
　　我轻轻抚摸小腹：
　　「对不起呀，没有保护好你」
　　河面出现一片又一片涟漪。
　　滴滴答答淅淅沥沥。
　　又下雨了。
　　雷声轰隆作响，我手指下意识扣紧。
　　我知道，他不会来了。
　　他会捂住林娇然的耳朵，让她别怕。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要不然就这么死了吧。
　　我的意识逐渐模糊。
　　「没事吧？」
　　清澈悦耳的声音响起。
　　我努力挣开眼。
　　眼前男人凤眸微敛，睫毛挂着雨珠。
　　他西服笔挺，打着一把纯黑而又巨大的伞。
　　他伸出手，「还有力气么？」
　　我的精力早在喊季明哲名字时消耗的一干二净。
　　我摇头，尝试伸出手。
　　每次要触碰到，都会被狂风卷起的小浪拍散。
　　重复几次，我的意识便开始涣散。
　　我甚至看不清眼前。
　　只有小腹坠痛不堪。
　　不知过了多久。
　　我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木质香气清冽的在鼻尖缱绻。
　　我隐隐听到林娇然说：
　　「抱着嫂子的这个人是谁呀」
　　「如果是陌生人的话岂不是很危险？」
　　季明哲极轻的嗤笑一声。
　　混杂雨声，我听不真切。
　　「随她，她死了我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