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就是做不到拆穿她,做不到拒绝她的示好。
昨夜苏摇就没怎么睡,今儿起的又早,这心事了了一桩,便觉困意袭来。
即便马车颠簸,她也忍不住靠着睡着了。
祁北辰双臂环胸,慵懒地靠在马车上,看着眼前女子温柔绝美的睡颜,是那么安静,但眉心却不知为何微微蹵起,几分破碎更添了些许怜爱之情。
他忽然很想伸出手去抚平她的眉心,可手刚想抬起,就被自己按了下去。
他不知今日为何要追她出去,明明她根本不可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他更不知,为何看到别人试图猥亵她,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直接斩断了那只手。
只是觉得应该这么去做。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苏摇跳舞。
回忆起四年前,彼时的他还年轻气盛。
朝廷腐朽,官僚拉帮结派,圣上沉迷女色荒废政业,亦是没多少斗志,只想着与邻国保持友好的关系。
庆国自称礼仪之国,以礼节待天下。但他国愿意以礼相待的前提便是畏惧国力。
庆国这些年来,无论是兵力,还是财力,皆是止步不前,若不是前朝余威尚在,大动干戈的便不可能是只有云国。
云国攻破北面城门,屠城三日,当今圣上方知事态严重。但朝中却无人愿意带兵征战云国。
本就是四面楚歌,九死一生的战事,在这些年的腐朽中,庆国的大臣早已没了血性。
谁也不愿意去担这个千古骂名。
也就是这一年,不足二十岁的祁北辰站了出来。携十万爱国良将,攘退云国,以血肉之躯守住了庆国的国门。
那日出征,一场不被看好的负隅顽抗,几乎无人送行。所有将士皆知,这是一场有去无回的仗。
城楼高处,却唯有一少女,面戴薄纱,一袭素衣,以一舞献三军,盼大军凯旋。
当日,不过远远一瞥,心中便生出了一分奇异的感觉。
那是期盼,是盼望凯旋后,见一见这位少女。
战事绵延两年有余,苍狼王如那西北草原上的头狼,茹毛饮血,终在云国投降俯首称臣后班师回朝。
第一件事便去调查了那日跳舞的少女,正是苏太傅家的嫡长女,苏摇。
在京中百花宴上一见,少女已褪去了青涩,出落得鲜嫩明亮,知书达理,但奈何求娶的路上却万般不顺利,除却苏摇的拒绝,更有母妃的极力反对。
到后来,京中已然传闻苏家嫡长女与宰相家的嫡子两情相悦。可偏偏此时苏家出了事,那宰相家的撇清关系的速度,比谁都快。
记忆如泉涌,忽然马车一个颠簸,碾到了石头,睡梦中的苏摇身形一晃,竟直接向前扑来。
祁北辰一惊,伸手一捞,苏摇整个人便稳稳落入了他的怀中。
面上带着几分疲惫,但瑕不掩瑜,一瞬间,祁北辰顿时觉得自己的呼吸都热了几分。
“爷……”苏摇试图想要挣开他的怀抱,但腰上的手臂束得更紧了,只好出声提醒。
“苏摇,当初你为什么要拒了本王?”
苏摇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
她没有正面回答祁北辰的问题,反而柔柔弱弱地趴在他的心口:“爷,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祁北辰很满意她的服软,也不再追问。
这已是定数,她已是他的人,她的身上每一寸肌肤,都有他的味道,都被他做上了他的标记,她全须全尾属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