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灵韵自知失言,好在殿内的都是梁念芙自己带进宫来的。
灵韵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处,梁念芙脚尖点地,优哉游哉望着庭院中愈发茂盛的鸢尾花,她侧身道:“姒雪,过几日侍寝,你伺候本宫沐浴时,记得多放些干花香料,头一次侍寝,总要让圣上难忘些。”
姒雪垂头低声道:“奴婢知道,娘娘放心。”
今年的倒春寒似乎晚来了许久,但不至于迟。
早起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过后,长街上不少地方积起了水洼,四处飘来的风也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陈天德一早奉旨来了昭阳宫赏赐下了不少首饰,走之前笑呵呵冲着梁念芙道:“奴才在这儿就先恭喜娘娘了,娘娘入宫之初就是旁的妃嫔没有的待遇,这侍寝嘛,早一些晚一些都是一样的,总归娘娘的福气在那儿呢。”
“承公公吉言。”梁念芙笑得含蓄,目光却不期然放在了手边的鎏金金雀缠枝发簪上:“本宫入宫当日若是没有公公照拂,也不至于能那么顺顺利利。本该留公公喝一盏茶的,但公公似乎还要忙别的事儿?”
陈天德挑眉,顺着梁念芙的眼神看向自己身后,嗐一声道:“娘娘好意,奴才今儿是没得空了,还得去皇后娘娘宫中一趟呢。”
“皇后娘娘怎么了?”梁念芙轻声道:“隔三岔五请一次安,倒是没什么机会能拜见皇后娘娘呢。”
陈天德笑笑道:“皇后娘娘性子和善,对于这些倒是不在意的。奴才今儿去,也是因着下了两场小雨,皇后娘娘的咳疾又犯了,圣上忧心,特赐了补药给皇后娘娘。”
梁念芙眼睫微微下垂,似是娇艳欲滴的芙蓉花般娇嗔道:“呀,圣上与皇后娘娘可真是伉俪情深呢。按理,皇后娘娘病了,本宫作为妃嫔理应要去探望一番的。”
“是这个理儿。”陈天德话锋一转道:“但也不急于一时,娘娘还是先准备着今儿晚上侍寝的事情吧。”
梁念芙微微颔首,算是承了陈天德的情,陈天德三番两次提及侍寝,无非是卖她一个好,梁念芙深谙其中道理,下巴一支,灵韵将早就准备好的赏银递了出去:“公公得空,喝上一杯好茶罢了。”
陈天德面上褶子印更深,朝梁念芙行了个礼儿便退下了。
内殿,梁念芙百无聊赖拨弄着金雀簪上的羽翠道:“皇后娘娘身子当真这般不好吗?”
灵韵替她沏上新鲜茶道:“是生完二皇子后留下的病根儿,说白了,正是月子里没坐好的缘故。娘娘,要去探望皇后娘娘吗?”
梁念芙闻言,眼前一闪而过那个清冷如松的身影,她指尖被簪上羽翠刮过,望向灵韵:“本宫才入宫不久,皇后娘娘是中宫皇后,探望一番有何不可?”
“是。”灵韵终究没说出后来的话。小小姐与小姐比起来,好像更适合在宫中生活,她有自己的见解,有自己的打算,更少了一丝被囚困宫中后的不甘与怨。
灵韵眨眨眼,妄图让心中的酸涩同眼底的泪意一起消失。
晚膳后,宫中的教养姑姑先到了昭阳宫,妃嫔侍寝,该教的规矩一个都不能落,梁念芙顺从地听完一切,打赏了来人,随后裹着一身樱色寝衣赤足进了盥洗室。
等一切都准备好,帝王轿辇已经到了门外,梁念芙这一身是不好候在门外的,因此,裴长渊疾步进入内殿后,不免气血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