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酒醒了快一半,但仍旧眯起眼睛小心辨别:“你头上这只钗?”
“钗?”
梁念芙恍然,随即玉指摸上发间,递到裴长渊面前:“圣上是说这只钗吗?这是臣妾小时候跟着母亲入宫得的,今日出嫁,总要戴上的。”
梁念芙言语间显得有些低落,但裴长渊一双眼睛黏在这钗上,不知想到了什么,半晌才道:“是了,该戴着进宫的。你方才说昭阳宫缺个掌事姑姑,朕记得后司有个宫人不错,也是从昭阳宫出去的,拨了给你用吧。”
梁念芙眼底浮上一层喜色:“那臣妾就多谢圣上了,多谢圣上恩典。”
“不过就是一个宫人而已,值得你这样?”裴长渊仰天笑了几声,手上用力,将人一把拉入自己怀中:“春宵苦短,芙儿,朕与你还是早些安置吧?”
裴长渊忍耐的够久,却不想梁念芙娇羞似的将手抵上他前胸:“圣上,臣妾身着喜服,还未洗漱呢,不如容臣妾卸去面上妆容吧?臣妾…臣妾有些紧张。”
裴长渊心心念念这么久,该是忍不住了,但听得面前人说紧张,无端端又想起另一人来。
他似乎透过梁念芙看见了另外一个自己心心念念之人,他还不曾见过那人少女时候的模样,梁念芙长得与她这样像,应该差不了。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梁念芙换上月牙白寝衣重新回到内殿时,裴长渊的记忆一下子模糊了起来,脑海里只剩下这两句话,他赤脚下地,迫切地啃吻上少女娇嫩的肌肤。
“圣上,等等!”梁念芙小脸变得惨白,惊慌间清泪滚滚。
殿内出奇的安静,裴长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又不得不暂停下来,瞧着梁念芙因害怕而变得惨白的小脸,他一时间也不能说出责备的话来,而梁念芙则是再次跪在了地上。
“圣上恕罪,臣妾的月事一向不准,可今日实在是事发突然,臣妾在家中时,有医女曾说过,臣妾年纪小,若是紧张过度,或是心绪上大起大落,这…这便会提前或者延后。臣妾也不知,明明进宫前还好好的。”
美人落泪,既要透出楚楚可怜来,又要能让人心生怜悯,端的是能让男人心生愧疚且心甘情愿。是门学问,但让人不屑。
梁念芙除去华服美妆,整个人好似一株纯白莲花,她眼中蓄起的泪珠顺着下巴滴落在青玉砖上,纷纷绽开成一朵朵水花,轻微且细弱的抽噎声更加像是一柄羽扇,轻扫在裴长渊心上。
他拧眉看向梁念芙双腿间沁出的一抹血色,与面前人谨小慎微的表情,再多苛责的话也变成了安慰:“好了好了,你还小,月事上不准是难免的。今日你方进宫,大概是一整天都精神紧绷的缘故,朕,不怪你,起来吧?”
“那圣上可要去旁的姐姐宫里?”梁念芙还是有些不安,泫然欲泣地望一眼裴长渊那里。
欲火已经被勾起,但裴长渊也不至于失智到如此地步,他烦躁般摆摆手道:“你头一天入宫,朕不会去别的宫里,朕回勤政殿了,你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给皇后请安。”
裴长渊说完,当即唤了陈天德进来,陈天德不明所以又不敢瞎问,伺候了裴长渊穿衣,匆匆回到了勤政殿,赶忙端上了一盏清茶:“圣上,可是瑜妃娘娘不会伺候?需要让奴才请了旁的娘娘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