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韩棠悠悠转醒。
赵青青递给她一杯水，支起小桌上把刚点的外卖放桌上。现在她胆子小的很，实在不敢单独出门。
“青青……”韩棠喝了一口粥，“我们……那个房子……”
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整话，赵青青明白韩棠的意思。韩棠是不敢回去了，可是碍于房租又不得不回去。
“你睡着的时候我跟曹叔聊过了……就是房东曹姨的弟弟。”
韩棠点点头，赵青青接着说：
“曹叔那有套可以拎包入住的房，租金要比现在贵两千，不过安保条件好，地段也好……城中心嘛，人多。”
“可以可以。”韩棠表示赞同，“现在天黑了，咱们就算现在搬过去也得回去拿点东西啊……”
还有三只猫在家呢。
“棠棠，医院的费用曹叔已经帮忙垫上了，咱们现在趁着天还不算晚，回家把猫和日用带上，明天白天再来收拾别的。”
韩棠赶紧下床跟上赵青青，她顾不上自己身上拧拧巴巴的衣服，扶着墙让自己尽快走出医院。
两人在医院门口的小超市买了两把水果刀，即使没用也当做是个壮胆的。
太阳悠悠西斜，被赵青青锁在房间里的三只猫各怀心事。
卫苏木当时听到尖叫声时着急的就差跳楼过去了，他不知道外面现在什么情况，赵青青还有她的朋友有没有受伤。
他只是一只猫什么也做不了，整整一下午都急得在房间里转圈圈。而大黑小黑一大一小两只就略显淡定，它们住进来之后吃喝不愁，渐渐失去了流浪猫对危险的感知。
“胖子，你歇歇吧。转的我头晕。”
大黑趴在床中央，前爪捂住眼睛不让自己看那只在地板上来回画圈的橘猫。
“你再走两圈地板都要陷下去了。”
“你根本就不明白……”
卫苏木想发火，又给生生憋回去了。对一只在这世间待了最多三年的流浪猫有什么好说的，在被收养之前，这大黑吃过最好的食物也就是垃圾桶里的剩饭吧。
“我那时候要死了，是被赵青青捡回来的……”
卫苏木蹲坐在地板上，尾巴尖打了个圈包住前爪。
“他们的周围出现了一个很危险的人，那人想杀了她们。”
卫苏木尽量用大黑听得懂的话表达，可是大黑歪着脑袋，一副不明白的模样。
“那个人是没吃的了吗？他要吃了青青抢了我们的领地？”
大黑忽然紧张起来，万一真的是这样，首领被杀，领地被夺，它们爷俩又要出去流浪了。它跳到门口，爪子与门碰撞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卫苏木倒吸一口凉气，趴在地上不再说话。
小猫，你可真单纯。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卫苏木可以肯定的是，赵青青是个爱猫如命的人。
她不会放着家里的三只猫自己跑掉，哪怕在刚刚最危险的时候，她首先想的也是关门保护三只猫。
卫苏木抖抖耳朵，好像听到钥匙拧动的声音。他起身拍了拍躁动不安的大黑。
“你安分点，青青回来了。”
大黑想要质疑，可耳朵收到了开门声的讯号。它激动的要哭出来了，拯救它们爷俩的神明回来了。
房间门一开，三只猫竖着天线一样的尾巴围过来，不停地“喵喵”叫着。韩棠把三只放进航空箱，赵青青拿着一个大包疯狂搜罗家里还算值点钱的东西。
整个过程安静且迅速，两人甚至都没什么交流。
收拾好后打车去派出所，刚刚警察打电话来说请她们过去了解一下情况。
刚进派出所两人就听到曹叔曹婶在屋里骂街的声音。
“**的，这个鳖孙在我房子里搞个毛啊！一地血啊……死猫死狗的扔了满屋子……我去你个**哦！”
曹叔哗啦啦骂了一通，口干了就喝点水接着骂，每句都不带重复的。旁边的警察显得极其不耐烦，这老头在派出所骂个什么劲。
见到愣在门口的赵青青和韩棠，先前出警的那个女警察招呼两人进来，递给两人一叠照片。
“我们本来以为嫌疑人是入室盗窃的，可他对你们有攻击行为，这是在你们隔壁拍到的照片……”
赵青青翻了两张便看不下去，照片色调灰暗，脚印和着鲜血和灰尘杂乱无章的压在地上，旁边散落着动物的肢体和器官，破碎的、满是伤痕的……
凭着猫猫狗狗的花纹，赵青青可以断定这是她曾经喂过的流浪动物们。
“我认得这些小猫小狗，它们不见踪影已经好几个月了……”赵青青不敢再说下去。
“是的。”女警察给了个肯定的答复，“嫌疑人已经在你们隔壁住了76天。”
韩棠紧紧拉住赵青青的手，恐惧在心脏不断蔓延。航空箱里的卫苏木牙齿咬的咯咯响，两个多月啊，赵青青还没见到他时就被变态盯上了。
“嫌疑人原生家庭不好，父亲是村里的屠户，收入不低却好赌，还经常家暴。他母亲是个精神病患者，发病的时候掉井里淹死了。他没有别的家人，只能跟着父亲生活。12岁时在地里捡了个小狗，背着父亲慢慢养大，这小狗很有灵性，可最后被他父亲杀了吃掉。从那之后他就变了……心情压抑就会杀活物寻求快感，有一次捕鼠笼里抓了个老鼠，他用了多种极其残忍的手法折磨这只老鼠，最后老鼠死亡带给他的极致享受让他不断对身边的动物下手……”
两人大眼瞪小眼，这样一个虐待狂在小时候还收养流浪狗。
“这一次他先是虐杀了两只狗，后来他就盯上了你。他的原话是……”
女警察把审讯记录递给赵青青，这种话她实在讲不出口。赵青青结果记录本，纸上用记号笔标出了一句话赫然写着：
“想试试把人片了是什么滋味。”赵青青呢喃着念出来。
“喵嗷！”
巨大的航空箱被卫苏木顶了个晃动，卫苏木炸着毛前爪要去开锁，真的是气死了！卫小爷现在想去把变态片成烤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