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叔罵累了，癱坐在派出所的椅子上。那房子是二姐的，二姐出國帶孫子就把這房子委託給他照顧，可現在有變態在房子裡折磨死那麼多貓狗。
“呸！真**晦氣。”
曹叔情緒久久不得平復，罵舒服了才曉得還有倆租客等著他去看房。
四人擠在一輛出租車裡，夜晚的城市燈火通明，光線照不到的地方便是黑暗，那裡也許蟄伏著像今天白天遇見的那種人。
被世界拋棄的可憐人卻始終覺得是自己不要的世界。
曹叔心情很不好，他帶趙青青和韓棠到了房子後，放下鑰匙叮囑幾句便離開了。
這房子設施齊全，就是很久沒人住，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灰塵味。
兩人簡單的拖拖地，擦擦傢俱，湊合了一晚上。
嗯，貓還在航空箱裡，而且忘了喂貓。
“爸爸，她們是不是要把我們丟出去……”
小黑趴在大黑背上，早上喝的那點羊奶早就消化了，現在肚子真的很餓。
大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乾脆閉上眼睛。以前流浪的時候感到餓它都會睡覺的，睡著了就不餓了。
衛蘇木也不吵鬧，他知道那兩個女孩今天經歷的太多。
那個變態的口供真的讓人抓狂，衛蘇木咬著牙，金色的眸子豎著，什麼時候才能變回去啊，那時候青青也不用像現在這樣連夜搬家吧。
第二天早上趙青青請了假，她在電話裡把昨天的事跟領導說了，領導只是聽著就冒了一身汗，迅速批了兩天假。
本來韓棠也要去新公司上班的，可現在也只能跟領導請假了。
“棠棠，你要不還是去吧，第一天上班就請假太不好了。”
“不行。”韓棠直接拒絕，“你現在一個人來來回回收拾，我不放心，咱們在一起好歹有個照應。”
衛蘇木趴在陽臺剛支上好的吊床上，這個朋友還算有個朋友的樣子。他坐起身，警惕地看著每一個進入這棟樓的人。
趙青青從同事那借了輛舊車來拉東西，零零碎碎的行李塞滿了小車。不管趙青青怎麼著，衛蘇木都堅持跟著。
於是車上就出現了這樣的場景：趙青青開車，韓棠坐在副駕駛，懷裡抱著個揹包，三隻貓按照大小個頭一字排開坐在後座，跟WIFI信號似的。
“胖子，我們為什麼要跟過來，在家裡等著不可以嗎？”
“她們出門遇見那種變態呢？怎麼辦？”
大黑不再出聲，反正是跟著來回走幾趟罷了，還不用爬樓梯。
到了原來的住處，衛蘇木招呼大黑一起下車，大黑聳拉著耳朵，咬住小黑的後頸肉，死活不願意下來。
這邊是它之前的領地，原來它視若珍寶的那幾個垃圾桶旁徘徊著別的流浪貓。
它真的不想回顧那些受苦受難的記憶。
衛蘇木沒有強求，跳躍著追上走遠的兩個人。開門後衛蘇木先是每個房間都巡視一遍，確定沒有危險後走到大門口坐下。
這次他要一步不離地守護。
隔壁的房間門上掛著出租的牌子，風吹過，絲絲血腥味傳進衛蘇木的鼻腔。這味道被沖洗過很多次了，人聞不到，可貓聞得到。
衛蘇木用的前爪撓了撓鼻子，這種味道讓他難受，不禁想起在國外的時候，聽同學提起過那些喜好虐殺動物的變態的罪行。
那個同學說得對啊，有這種變態癖好的人都是潛在的危險分子，他們手中的尖刀總有一天會對準同類。一如那個對韓棠和趙青青舉刀相向的瘦小男人。
兩個女孩拎著大包小包從屋裡出來，這是最後一趟了，搬完這些就要把鑰匙還給曹姨了。
衛蘇木跟在趙青青腳邊“喵喵”叫著：
“我可以幫你拿什麼嘛？我力氣很大的。”
趙青青看看腳邊扒褲腳的貓，好像明白了什麼。她摸摸口袋把車鑰匙放在衛蘇木面前，摸摸他毛茸茸的腦袋：
“蛋黃醬幫媽媽拿鑰匙好不好呀？”
趙青青拎起包慢慢向前挪動，衛蘇木咬著鑰匙趕緊跟上。
如果當時他變成一隻狗，現在就不會像貓這樣弱小，至少能幫忙背個小點的包，趙青青和她的朋友也不會被那種弱雞嚇到。
大黑見她們來了，趕緊叼著小黑跳到不礙事的地方。從今天起它就要徹底告別之前的領地，開啟新的生活。
韓棠用繩子把後備箱放不下的行李牢牢地綁在後座上，親親每隻貓的腦袋，交待道：
“你們乖乖的不要亂跑，等回家每貓獎勵一個貓條哦。”
小黑對貓條倆字起了條件反射，乖巧地叫了一聲。軟糯糯的奶貓叫萌化了韓棠的心，昨天的生死經歷好像也沒那麼怕了。
車輛緩緩開啟，衛蘇木坐在車門和行李間的夾縫中思考貓生。
在過去的二十多年中，他從新聞還有朋友的聊天中聽說過很多趙青青這樣的獨居女孩被壞人盯上後的慘劇。
以前只是惋惜，原本活生生的俏麗姑娘一瞬間了無生機。如今這事砸在趙青青頭上，衛蘇木怕了。
他怕原本那個陽光的笑容消失不見，他怕聽說的故事變成事實出現在眼前。尤其是看到趙青青這樣瘦瘦的女孩在差點被殺之後，仍然堅強著照顧朋友……
這個世界還是很危險。
夜晚如約而至。
趙青青和韓棠選了兩個朝陽的房間，貓窩還是放在客廳。凌晨一點多，衛蘇木悄悄溜進趙青青的房間，趙青青呼吸沉重，眉頭擰緊。
做噩夢了嗎？
衛蘇木跳到趙青青頭枕邊，一聲聲喚著她。要是在剛認識那會，衛蘇木說不準會一巴掌拍上去，可現在放蕩不羈的衛小爺有點不捨得。
在一聲接著一聲的“喵喵喵”後，趙青青慢慢睜眼，柔和月光透過窗簾，在毛茸茸的貓咪身上打出光亮。
趙青青掀開被子把貓摟進來，心裡暖暖的。
剛剛她夢見了那個黑瘦男人還看到韓棠和自己倒在血泊裡，這個夢過於真實，想醒還醒不過來。
懷裡的貓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這個頻率讓人心安。
“蛋黃醬，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