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正杉將話一說,教室裡的許多人都很懂地站起了身,低著頭從門口走出去,都給講臺上的女生留了面子。
溫梔也低著頭,跟著人群往外走,她走的很慢,在經過前排靠窗的桌子時,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控制不住地微微抬眼,看過去。
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側頭的一瞬間,靳淮肆的目光便從手機上移開,抬起了眉眼,和溫梔小心翼翼的眼神正對上了。
那雙眼睛裡忽然多了幾抹措不及防和慌張,像是誤入不知名叢林的貓,充滿了不知所措。
溫梔的心臟猛地收縮了一下,她趕緊收回視線,加快了腳步往外走。
好煩啊。
剛剛,怎麼又被他看見了。
溫梔又羞又惱,瓷白的臉上洇染紅色一片。
靳淮肆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後背上,她的背真的很薄,蝴蝶骨在她的衣衫上撐起了一條明顯的曲線,格外地惹眼。
靳淮肆忍不住地多看了一眼。
明明是一隻格外膽小的貓。
卻又喜歡犯蠢。
靳淮肆伸手放在了自己的脖頸上,他修長的食指輕輕地摸了摸那個晚上無意間被她的髮絲碰到了的皮膚。
喉結輕輕地滑了滑。
那塊地方,似乎又有點癢了。
–
三教實在是太錯綜複雜了,溫梔又繞了好久才走出三教,回到了自己宿舍。
她的額頭上已經全部都是汗珠了,兩瓣嘴唇有些乾燥卻依舊殷紅。
她剛剛打開宿舍門,電話忽然響了。
她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是王琳的電話,她摁下綠色的接聽鍵,而後彎腰,脫掉自己穿的鞋子,換上了一旁粉色的拖鞋,白色的腳踝在空氣裡露出來,很快她站起身,走進了宿舍。
王琳的聲音在手機裡傳來。
“梔梔啊,你秦阿姨應該快回去了,我把你電話和微信都給秦阿姨了,她到家了應該會給你打電話或者微信聯繫的。”
溫梔拿著手機的手忽然一緊。
“媽——”溫梔動了動有些乾燥的唇,聲音有些慌張和急促,“秦阿姨她什麼時候回來啊?”
“不知道誒,我也沒確切的時間。應該就最近吧……”
溫梔抿抿唇,鴉羽一般的睫毛垂下來。
秦阿姨全名秦有思。
她一直都不知道王琳和秦有思是高中的同學,兩人的關係特別好,是閨蜜。
高中的時候,她和靳淮肆一個學校,她從未在王琳面前提過靳淮肆,加上,高中那三年,王琳和她過得並不好,每天都在為生活奔波著,那段時間溫梔才真正地理解了什麼叫捉襟見肘。
直到高三的那一年,她家裡的情況才稍微好一點。
高一高二兩年,她都覺得過得特別累,特別難熬。每天睜開眼就好像是一個黑色的世界,只有看到了靳淮肆,溫梔才覺得自己灰色的世界裡看到了一抹亮麗的彩色。
高三那一年,她真正地全身心地投入學習,她就是為了考入湘城大學。
可結果不盡人意,她不甘心自己高三的努力就這樣打水漂,更不甘心就這樣放棄自己一直追隨的目標。
於是,她踏上了一條無比艱難的路。
那一年,他大一,她高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