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梔不知道王琳什麼時候掛的電話,只知道自己回過神的時候,手機屏已經熄滅了。
她打開手機,微信上已經有了一條新的好友申請,是秦有思的好友申請。她的手指頓了頓,呼吸微微有些急促,同意了她的好友申請並給她的備註改成了秦阿姨。
很快,秦有思的消息就發過來了。
【秦阿姨:梔梔,我這幾天在外地,都沒時間去看看你,你別怪阿姨。家裡就只有靳淮肆一個人在家,你去湘城那天靳淮肆那小子也不知道滾哪去了,電話也沒打通。】
【秦阿姨:誒,對了。梔梔,你是不是還沒見過靳淮肆啊,沒見過也沒關係,我應該很快就會回湘城的,到時候讓你們兩個認識認識。】
溫梔看著兩條消息,心情居然變得有些五味雜陳。
面對秦有思的這兩段話,她不知道該怎麼回,她更不知道這到底是發自內心的真實的熱情,還是隻是走個形式而已的客套。
她在心裡斟酌了好久,才慢慢地敲了幾個字,像是覺得不夠好,她再一次地刪掉,重新打字,來來回回了好多遍,她才將消息發過去。
【溫梔:謝謝秦阿姨,不用這麼麻煩的,也不用吃飯了,秦阿姨在外地注意安全哦。】
發完了之後,溫梔仍然覺得很不通順,也很不禮貌,她苦惱地皺眉,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無奈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她怎麼笨笨的啊。
幾句話都不知道怎麼回。
也不知道秦有思會怎麼想她,更不知道秦有思會不會在靳淮肆面前說什麼。
想想就覺得有點窒息。
溫梔揉揉臉,嘆了一口氣。
很快,秦有思的消息再次發了過來。
【秦阿姨:麻煩什麼啊,一點都不麻煩的!都怪靳淮肆那個混小子,等我回去了好好收拾他!】
【秦阿姨:對了梔梔,你要是平時有什麼事也可以問他的,學習上的或者是學校裡的事都可以問他,他要是不理你或者敷衍你,你告訴阿姨!阿姨替你教訓!】
【秦阿姨:對了,靳淮肆的微信我推給你哈。】
【秦阿姨:[個人名片]JHS】
【秦阿姨:這個是他的微信哦!阿姨現在這邊有點事,得先過去處理一下,梔梔記得加他好友哦!】
溫梔看著秦有思似轟炸一般發來的消息,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
她這一次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秦有思的消息,好像遇到了太熱情的人,她下意識的是退縮和逃避。
她咬了咬唇瓣,點開了那張秦有思推薦過來的名片。
那是靳淮肆微信的主頁。
溫梔的心跳加快了幾分。
靳淮肆的微信頭像是一隻白色的貓,這隻貓溫梔有點印象,之前在湘城大學微信的視頻號裡面見過,是一隻流浪貓,被學校裡的一些人養著,這隻貓被有個名字叫“肥仔”,但學校裡的很多人都稱呼這隻貓為學長。
溫梔看著那個頭像好久,眼尾輕輕地彎了彎,這隻貓有點可愛哦。
原來靳淮肆喜歡這隻貓啊。
溫梔低垂著眼,在那張照片上輕輕地摸了摸。
“下次你記得讓我看見你哦,以後要是我有一口飯,那肯定餓不著你。”
她的眉梢帶著溫柔的笑意,聲音很輕很緩,溫柔得似三月的春風。
–
學校是晚上通知第二天要軍訓的,溫梔不喜歡軍訓,每次她在太陽底下站的時間有點長,她就會全身冒汗,整個人像是從游泳池裡撈出來一樣,站的時間久一點,累一點,她有時還會腦子發懵,直接往地上栽倒。
每次這種時候,她都覺得很丟臉。
明明所有人都可以,好像就只有她不行。
晚上洗完澡之後,溫梔習慣性地坐在床上拿起床頭的書看。
她低垂著腦袋,頭髮溫柔地披在腦後,白色的燈光溫柔地灑下來,她的整個人就像是高山上的一捧雪,格外地晃眼。
楚怡清洗完澡從洗澡間裡走出來,一遍擦著頭髮嘴裡一邊發出“嘖嘖”的聲音。
“我的天啊,靳淮肆的吸引力還真是大啊。聽說今年文體部的負責人就是因為求到了靳淮肆陪他一起招新,面試人數比去年多了整整兩倍呢!”
楚怡清感慨著,手不停地擦著頭髮。
黃汣在滿堆的作業裡面抬起頭,習慣性地扶了扶眼睛,看了楚怡清一眼,附和道:“要是我是大一新生,我也去文體部。那可是靳淮肆誒,他渣又怎麼樣浪又怎麼樣,但是他帥啊。”
楚怡清笑了笑,擦著頭髮走到溫梔床旁邊,仰著頭問她:“溫梔,你去文體部面試了嗎?”
溫梔的手指捏了捏書頁,沉默了一會兒,才點點頭,聲音有點小:“去了。”
楚怡清的眼睛裡忽然迸射出一道極亮的光。
“溫梔,怎麼樣怎麼樣,靳淮肆帥不帥帥不帥?”
溫梔被她這樣子問的有些不好意思,她小心翼翼地偏了偏頭,然後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帥。”溫梔小聲地說。
楚怡清滿意地嘿嘿了兩聲,像是又想到了什麼,她伸手拉住了溫梔的手腕,神色變得嚴肅了點。
“梔梔,靳淮肆這張臉你可看看就好了,千萬千萬不要覺得他帥就陷進去了。你是大一新生,不知道,好多女生被他傷的都哭成淚人了,我之前的朋友就被她傷的眼淚都快流乾了,這種男生沒有心,你可千萬千萬千萬不要喜歡,我們就用眼睛看看就好了!”
溫梔安安靜靜地聽著她的話,她低著頭,披著的頭髮一些垂落下來,遮住了她的半張臉,掩蓋住了她的情緒。
沒由來的,她忽然覺得鼻子特別酸,心裡難受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纖細的手指止不住地用力,壓著那頁她緊挨著的紙張,直到那張頁紙變得褶皺不堪,她才驚醒似的鬆開了手。
那張紙已經被她的手摺得模糊不堪,她剛剛倏然收回手,食指劃過紙張的邊角,在她的皮膚上劃過一道觸目驚心的紅痕。
她輕輕地蜷縮了一下手指。
其實也沒什麼。
早就已經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