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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軍訓得八點半就要集合,溫梔被七點半的鬧鐘吵醒的時候,眼睛都難以睜開,又在床上睡了好幾分鐘,等到七點四十的鬧鐘響了之後,她才慢吞吞地從床上爬起來。

等她下床之後,她才驚訝地發現,整個寢室就只有她一個人了。

溫梔一個人茫然地搓了搓臉,才跑到衛生間洗漱,一切做完的時候已經將近八點了。

她慌忙地換好鞋子,帶上了自己的帆布包就往寢室樓下跑去,下了樓她一刻也不停息地衝進了食堂。

食堂的人格外地多,她找了一個人少的隊排在最後面。

她前面是兩個女生,窩在一起說著什麼話,聲音壓的很低,但溫梔還是聽清楚了。

“救命啊,昨天徐雅妃居然去找靳淮肆求複合了。”

“什麼玩意啊,靳淮肆同意了嗎?我感覺應該不會吧。”

“靳淮肆肯定沒同意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靳淮肆的前女友,每一個和他談超過七天,而且分手的原因都是驚奇地相似,都是因為她們碰了靳淮肆。”

“不是,什麼情況啊。搞了這麼久,靳淮肆不會連女生的手都沒牽過吧,救命,這個我直接笑一百年。”

“可不是嗎,每一個女生和他談到第六天的時候,都想去碰他,和他有什麼肢體接觸,但是好像是說,靳淮肆特別討厭別人碰他,一碰就分。”

“我要笑死了。”

“……”

溫梔聽著她們的談話,茶色的眼裡忽然出現了有幾抹淡淡的亮光。

她心裡沒由來地跳的歡快了一些,像是撞翻了什麼裝滿糖水的大木桶,一瞬間,心裡好像忽然就泛起了絲絲縷縷的甜。

“同學同學,別笑了,看看自己要吃什麼。”

早餐鋪子的老闆隔著一層膠制的板笑著對溫梔說。

溫梔的靈魂歸位,她窘迫的扣了扣自己的衣角,聲音很小地回答:“梅菜扣肉餅和一杯椰奶。”

“好嘞,一共六塊。”穿白色工作服的人回答。

溫梔點點頭,掃碼支付。早餐很快從窗口遞出來,溫梔接過。

她的手捏著吸管,慢悠悠地戳進了椰奶裡面,椰奶是溫熱的,很甜。

……

溫梔是八點二十八分鐘到的操場,操場上面都是人,溫梔也不認識那些人是和她一個班的,看了好久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手機在手裡猝不及防地“嗡嗡”震動起來。

溫梔將手機拿出來看了一眼,是蘇若瑤的微信電話——是剛剛開學時兩人加的微信好友。

溫梔輕輕地點了一下綠色的接聽鍵,蘇若瑤有點淡漠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

“我們班在操場的最後面,你從最左邊繞過來就可以看到了,我站在最後一排。”

蘇若瑤的聲音挺冷,語氣沒什麼起伏,說完了之後就掛斷了微信電話,沒再說什麼。

溫梔握著手機,給蘇若瑤發了一句謝謝,就聽她的話,從左邊繞了過去,找到了自己的班級。

蘇若瑤站在最後面,臉上依舊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溫梔習慣了,沒說話,只是站在了她的旁邊。

教官們在主席臺前面拿著幾張紙在說什麼,說了一會兒,一個教官走到了她們幾個女生的面前,伸手畫了一個區域。

“你們這幾個,對,就是你們幾個女生跟我過來。”

教官指了指溫梔那一塊,然後將她們六個女生帶去了另一邊。

軍訓男生女生分開訓,溫梔在的那一連混雜了八個班的女生才勉強湊齊了八十個人。

一整個上午並沒有訓練什麼內容,湘城的天氣陰晴不定,早上的太陽並不毒辣,整個上午也只是站了一會軍姿,做了一個自我介紹。

她們軍訓的教官很年輕,也沒怎麼逼她們,站一會就休息一會,混著混著就到了中午,教官一句解散,所有人都跑沒影了。

溫梔走在最後面,她站的有些腿麻,雖說這種強度的訓練不至於讓她兩眼一黑直接暈倒,但是確實讓她渾身都冒汗,有些不舒服。

她從一旁的牆邊拿過自己的帆布包,在包裡面拿出自己的水,潤了潤喉嚨才覺得舒服一點。

她早餐吃的有點急,現在一點沒有一點想吃飯的慾望,慢悠悠地走過了操場,往寢室走去。

路上,經過了一塊草坪,一個白色的陰影經過自己眼前,然後很快滾進了草坪裡。

溫梔的步子一頓,她往草坪裡看了一會兒,一隻白色的像球一樣的貓不急不慢地走了出來。

這隻貓溫梔有點熟悉,就是靳淮肆微信頭像上的那隻貓。

溫梔蹲下身子,很輕很輕地喵了一聲,然後朝那隻貓勾了勾手。

貓只是停在了草坪裡面,搖了搖尾巴,黑溜溜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溫梔。

溫梔無奈,打開手裡的帆布包,從裡面拿出一個麵包,然後撕開了一個大口子,從麵包上揪了一塊下來,放在了手心上。

“你叫肥仔對不對?”溫梔彎著眼尾,濃密的睫毛壓下來,陽光在她臉上留下一片剪影,“我餵你吃東西好不好?”

肥仔喵了一聲,四條腿飛快地蹬,馬上就跑到了溫梔的面前,十分乖巧地蹭了蹭溫梔的手指。

肥仔頭上的毛很軟,蹭得格外舒服。

溫梔將麵包揪成一塊一塊放在地上讓它吃,自己伸手放在肥仔的後頸捏了捏,它後頸上的肉很多,摸起來很舒服。

肥仔將溫梔扔下來的麵包全部吃完了,像是還沒有吃飽,又蹭了蹭她的手指。

溫梔無奈地笑了笑,語氣格外地溫柔:“肥仔,我沒有面包了,下次再帶給你吃好不好啊?”

肥仔像是聽得懂她說話一樣,在她手心蹭了蹭,又伸出爪子勾上了她的帆布袋。

溫梔以為它是想看看裡面還有沒有面包,將帆布袋的拉鍊拉開了,下一秒,“啪嗒”一聲,她掛在帆布袋上的小貓掛件被肥仔給扯下來了。

溫梔:“……?”

她瞬間有些茫然,還沒等她有什麼動作,肥仔已經叼著她的小貓玩偶跑向了前面的拐角處,在轉彎的時候,肥仔還往後看了溫梔一眼。

嘴裡叼著的小貓來回晃了晃。

溫梔:“……”

很快,小貓在拐角處消失不見了。

跑的真快啊。

溫梔想。

她從地面上站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褲腿,剛準備轉身時,卻聽見了肥仔略微有些尖銳的叫聲。

溫梔愣了瞬,抬起頭,便看見拐角的地方,靳淮肆從陰影裡走了出來,他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衣,上面的扣子被解開了兩顆,衣領敞開著,隱隱約約能看見鎖骨。

光線被切割成了各種不規律的形狀,零散地灑在了他的身上。

他略微低著頭,骨節分明的手裡提著一隻白色的貓,另一隻手裡拿著她帆布包上面的白色玩偶。

肥仔在他的手裡不停地掙扎著,兩條腿不停地亂蹬,發出的叫聲兇兇的,靳淮肆充耳不聞,還用食指用力地按壓了一下肥仔的頭,按壓了幾次之後,肥仔像是蔫了,一聲也不叫了。

見肥仔老實了,靳淮肆才抬起眼簾,卻正好和溫梔帶著茫然、慌亂又驚訝的眼神撞上了。

小姑娘今天穿的是深色的軍訓服,軍訓服普遍大一點,將她的骨架襯得越發地小。

她皮膚很白,應該是剛剛軍訓完,光潔的額頭上有著一層薄薄的汗珠,增添了幾分嬌氣之感,就像是嬌貴的娃娃一樣,得讓人好好地疼著才行。

靳淮肆將肥仔抓到了溫梔的眼前,他忽然地靠近,氣息從上至下,鋪天蓋地,溫梔在瞬間覺得慌忙,心跳快又格外緊張。

她不敢抬頭看他。

靳淮肆蹲下身子,將肥仔放在地上,曲著手指,敲了敲肥仔的腦袋。

肥仔委屈地喵了一聲,像是撒嬌一樣,蹭了蹭靳淮肆的手心。

靳淮肆在肥仔的腦袋上彈了一下,然後捏了捏它的後頸,語氣裡帶著點笑:“你一隻公貓撒什麼嬌?”

肥仔更委屈了,喵喵地叫了好幾聲。

靳淮肆又敲了一下它的腦袋,才微微仰起頭,他的睫毛很長,鼻樑高挺,抬頭時溫梔可以看見他漆黑的雙眼,裡面還未消散掉的笑意。

他抬起另一隻手,食指和中指拿著那個被肥仔咬了的小貓玩偶。

他朝著溫梔挑了挑眉,語氣帶著很淡很淡的笑:“這是肥仔剛剛咬的?”

溫梔被他的笑晃了晃眼,一時之間有點沒反應過來。

她從來沒有和靳淮肆離這麼近過,就算是做夢,她也從未離他那麼近。

她有些失神,心臟跳的快的她有些控制不住,一切比做夢還像是在做夢,溫梔連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她好怕就那麼稍微說一句話,夢就碎掉了。

直到靳淮肆又發出了一個單音節,燙的溫梔的耳朵都麻了一瞬,她的意識彷彿才回籠,慢半拍地點了點頭。

靳淮肆見她點頭,伸手又捏了一下貓的後頸,語氣像是在教育孩子一樣:“我平時難道少給你玩具了嗎,你怎麼連個玩偶都要搶?”

肥仔搖著腦袋不停地喵喵。

靳淮肆給了它一個爆栗,肥仔才沒有繼續搖晃腦袋,十分委屈地喵了一聲,又想去蹭靳淮肆的手心。

靳淮肆沒讓它蹭,將它的頭面向了溫梔,然後用手彈了彈貓的頭:“道歉。”

肥仔:“……喵。”

溫梔:“……?”

溫梔有些愣愣地看著地面上每根白毛都寫滿了不情願和敷衍的肥仔,又看了看低著頭,一下又一下捏著肥仔後頸彷彿樂此不疲的靳淮肆,她濃墨的睫毛眨了眨。

她忽然覺得,好像窺見了靳淮肆不為人知的一面。

他好像特別特別喜歡這隻貓。

靳淮肆又“強迫”肥仔喵了好幾聲才放開手,幾乎是他放手的一瞬間,肥仔四條腿一蹬,像是在蹬風火輪一樣,馬上就沒影了。

靳淮肆見怪不怪,看了草坪一眼便收回目光,站起了身。

肥仔走了之後,溫梔忽然覺得空氣都變得有些寂靜了,她本來就有些社恐 很多時候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是很會聊天,現在面前是靳淮肆,她本就不怎麼會說話的性子更加地雪上加霜。

她只覺得好緊張啊。

她只低著頭,眼神落在自己的腳尖上,臉上慢慢地慢慢地升起了紅霞。

有緊張,也有無措。

她覺得,現在的靳淮肆身上沒那樣的懶散之感了,像是又恢復到了之前的那副對什麼都興致缺缺的模樣。

這副模樣,才是她最熟悉的靳淮肆。

過了好一會兒,溫梔才小聲說:“要是沒什麼事……”

“你這個玩偶……”

兩個人的聲音在同一時間響起來,靳淮肆微微揚眉,繼續自己之前的話:“我洗乾淨了還給你。”

溫梔下意識地搖頭:“不用的。”

靳淮肆垂著眼看她。

小姑娘臉皮薄,隨便說幾句臉就紅,開幾句玩笑就恨不得將嘴唇咬破一樣,一雙眼睛裡時不時就氤氳水汽,像是被別人狠狠欺/負了似的。

靳淮肆沒由來的,像是犯病了一樣,就是想逗逗她。

這種心思一旦升起來,就像野草一樣肆意瘋長,根本壓不下去。

他笑了笑:“不用麼?嫌我洗不乾淨嗎?”

溫梔的臉瞬間漲得有些紅,她的手捏緊了帆布包,整個人窘迫得不行。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低著頭,絞盡腦汁地想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舌頭像是打結了一樣,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見她窘迫得不行,靳淮肆罕見地有了一股負罪感。

他捏了捏手上的小貓玩偶,說:“沒什麼,開個玩笑,這個玩偶明天洗乾淨了還你。”

這句話對溫梔來說,像是被赦免了一樣,她慌張的心跳才算是微微平穩了一點,小幅度地往後面退了一步,她低著頭,小聲地說了一句:“謝謝學長。”

而後,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的步子有些急,像是落荒而逃一般,幾分燥熱的風吹過,溫梔脖頸上的頭髮被風吹的揚起來,而後又落下去。

靳淮肆的看著她的背影,眸光在她的後頸上停滯了一會兒,才低下頭,看向了手裡的小貓玩偶。

他看著那個玩偶,舌尖抵了抵嘴角,無聲地笑了笑。

這隻玩偶貓怎麼和她一樣。

看起來笨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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