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迟晚见陈氏摆手,松了一大口气。
不过大夫人既然有心找她的话头,即便今日不说,改日也是要说的。
便一直这样想着心事往外走。
一直走到一簇花台前,却忽然感到耳边一阵酥麻,接着一道低沉的男声传来:“晚妹妹在想何事,这般入神?”
魏迟晚一惊,身体不由的就往后退了一步。
见是慕远青正勾着腰向着她这边靠来,吓得忙往周围看去。
见四下无人,才暗暗松了口气。
可自己的贴身丫头怎么也不见了?
“妹妹不必看了,我说我与妹妹要单独说几句话,就先让你的丫头回去了。”
慕远青神色深沉,负着手直起腰来,顿时便高出魏迟晚一大截,也隐隐带着压迫之感。
魏迟晚袖中的细手捏紧,那股男性熏香让她一时不知所措。
也越发觉得这位表哥捉摸不透起来,全然不知该如何去应付。
犹豫了好一阵,魏迟晚才鼓起勇气仰头问道:“表哥要说何事?”只是眼神在触及慕远青那目光时,便立马错开了。
两人不过隔着一步的距离,连呼吸声都可闻见,慕远青闻着那股幽香,忽然说道:“不知妹妹可收了那块玉佩?”
今日枕边的那块?
魏迟晚脸色变了变,手指捏得更紧。
别过脸去看不远处的淡黄迎春花,细声说道:“我有些不懂表哥的意思,我昨夜并没有收,又怎么会在我那?”
慕远青笑了笑,眼底却依旧幽深,说道:“妹妹不承认也没关系,只我记着我昨夜是放到表妹那的,这就行了。”
魏迟晚紧着的手一松,脸上渐渐染上绯色。
她惊疑的抬头看着慕远青,杏眼睁得老大。
刚才她心里还是存着一丝侥幸的,没想到慕远青竟然亲口承认了。
她不敢置信的问道:“我枕边的玉佩是你放的?”
慕远青收了笑,眼里暗暗流动,低道:“是我。”
魏迟晚摇着头后退,心中掀起涛浪,声音却刻意压的更低了:“表哥难道不怕被人看见了?届时要我还有什么脸面在这侯府里呆下去?”
慕远青目光沉沉的盯着魏迟晚道:“妹妹既不肯收,我也会用我的方式递出去的。”
魏迟晚想起自己昨夜总是梦魇,和总觉得有个滚热的东西贴着自己。
她不敢再想下去,也无颜问出那些话来,颤声说了句疯子便转身要走。
哪想刚转了身,手臂却被慕远青一把抓住,她的力气哪比得过常在沙场打仗的男人?
慕远青只轻轻一带,她便落入到了他的怀里,被他宽大的胸膛紧紧包裹着。
“你做什么…快放开我!若让人瞧见了,要我还怎么做人?”
魏迟晚又羞又怒,粉拳打在男人坚硬的胸膛上,却丝毫不起作用。
情急之下眼里便泛起了盈盈泪光,一派梨花带雨的焦急模样,让人好不怜惜。
慕远青见了,冷硬的脸色不由放柔,他叹一口气,指腹从魏迟晚的眼角的泪痣擦过。
柔声哄道:“看见了又如何,大不了我娶了你就是,且我本就是打算要直接娶了你的。”
那触感十分柔软,光滑的如破了壳的鸡蛋似的,让慕远青的手指迟迟不肯离去,又流连的摩擦了好几回。
魏迟晚却是有些难以接受这种话的,她避过慕远青还留在她眼角的手指,颤颤道:“还望表哥自重,不要再说这种话来,也快些让我回去吧。”
慕远青的手指一空,又按向魏迟晚的后脑,弯着腰与她视线相平。
炙热的呼吸扫到对方的脸上,有股难言的暧昧流转。
慕远青低沉问道:“你不愿意?你嫁了我便是正妻,到时再没人能给你委屈受了。”
魏迟晚从来都是只将慕远青当做表哥,从没想过其他可能。
且侯夫人在那,即便慕远清执意要娶她,难免要闹得十分难看,魏迟晚也觉愧疚。
便别过脸去说道:“不愿意。”
可那眼上还犹带着泪,语气虽是清冷,可只让人觉着楚楚可怜,娇弱万分,让人半点生不起脾气来。
也不忍对这样的娇人有半分脾气。
慕远青面上虽狠,但心里却是叹息,将那娇物狠狠按到自己怀里,环着那细腰,嗅着那股子冷香,再没说什么。
他暗暗将手收紧,只是要他放弃,那也是不可能的。
魏迟晚被环住,却奈何不得,她忽然闷声问道:“老皇帝今日真的不适?”
慕远青哑然失笑,知道这样说魏迟晚会生气,但还是说道:“我骗母亲的。”
魏迟晚果然生了气,奈何挣脱不了慕远青的怀抱,只得在他怀里羞怒道:“原来你早打算好今日要来羞辱我这一遭的,表哥当真是好心计。”说完泪珠子就又涌了出来。
怀中的娇人生气,慕远青心里真真是心疼不已,忙捧着魏迟晚那张白嫩莹润的脸心疼道:“妹妹当真是误会我了,今日我若走了,母亲难免要为难你,我这是替你着想呢。”说着又去掏怕子为她沾泪,哄道:“乖,晚儿不哭了。”
若这时有哪个慕远青的同僚经过,定是要被吓一跳的。
素来冷心冷面,不好的女色的大都督,竟还有这样小心讨好的一面?莫不是鬼上身了?
魏迟晚心里头仍是气着的,可也拿不了慕远清怎么,咬牙忍了泪求道:“表哥快放我回去吧,我的丫头等不回我,也定是要来寻我的。”
此处毕竟是在外头,若是被哪个经过的下人见了,魏迟晚这张脸也是不要了的。
慕远青这才松了手,但也只是松了,那手臂仍是环着她的细腰。
他将魏迟晚额前落下的碎发挽到她的耳后,叹息道:“近日不用去母亲那里,等病养好了再说,这段时间母亲不会为难你的。”
魏迟晚听着默默点了头,既然慕远清都发话了,她也的确没必要硬过去给人出气。
“快回吧。”
慕远清这次才彻底松了手,脸上又恢复了那派无欲清冷的寡淡模样,仿佛之前的那一场不过水月而已。
魏迟晚没再去看慕远清,转了身便走,似是生怕慕远清再追来似的,一路细着步子快走着。
慕远清则一直看着那袅娜的身影走远,才收回视线出府往督督府去了。
皇帝这些年沉迷仙丹,对朝事一概不理。
但太子痴胖荒唐,皇帝却有心要换太子。
慕远清神色渐暗,想起昨日皇后说的话来,扶持这个傻太子也不是不可以,日后拿捏起来也并不是难事。
也可保侯府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