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顏詩瑾做出任何反應，楊思思一揮手，就從她的脊背剖出了一塊脊骨。
啪！顏詩瑾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癱了。
顏詩瑾愣了。
楊炎愣了。
秦飛宇也愣了。
跟秦飛宇的金骨和楊炎的玉骨不同，顏詩瑾的骨頭就是一截白生生的骨頭。
楊思思隨手拋接著這塊骨頭：“不是至尊骨，不是劍骨，取自先天冰靈根，卻非整條靈根，就是一塊尋常的骨頭，有什麼用，一時之間，我還真是想不出來。”
皇甫珏強忍著笑意：“我方才為秦聖子尋豬骨去得匆忙，是從外門弟子飯桌上臨時拿的。他們本計劃好了將豬骨煅燒，骨灰和泥補上後院的老鼠洞，我拿了幾塊，也不知道還夠不夠。”
“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楊思思把骨頭丟給皇甫珏，“你就拿這塊脊骨還給他們吧。”
“領命。”皇甫珏接過骨頭，立刻化為一道流光掠出七真殿。
顏詩瑾大怒：“你竟然抽我脊骨去補老鼠洞？”
秦飛宇也很生氣，甚至比顏詩瑾更生氣：“你早點挖她的骨頭，我也不需要用豬骨了。”
顏詩瑾：“……”
楊思思覺得甚有道理：“好，下次我記得了。”
下次二字？瞬間堵住了顏詩瑾跟秦飛宇兩個人的嘴巴。
“我也不能眼看著顏姑娘變成個癱子，這裡還有幾塊豬骨，不必客氣，隨意挑選。”
秦飛宇先前挑走了唯一的沒有牙印的豬骨，剩下的都有牙印。
所謂的隨意挑選，顏詩瑾也只能在兩個牙印和三個牙印間挑罷了。
沒牙印的顏詩瑾都看不上，更何況有牙印的，她目光不甘，遲遲無法下定決心。
一道流光掠過，皇甫珏回來了：“幸不辱命。”
木已成舟，顏詩瑾哭起來：“若叫人知道我體內有塊豬脊骨，定然要被笑話死了。”
楊思思溫聲勸慰：“換骨茲事體大，顏姑娘慎之又慎情有可原。可聖地一日，世間千年，你現在花的時間，浪費的可都是自己重新站起來的機會。”
最終，顏詩瑾咬牙挑了一塊只有兩個牙印的豬骨。
楊思思一揮手，熬煮得發白的骨頭便隱沒於顏詩瑾的脊背上。
楊思思還跟秦飛宇一樣，很好心地將她的傷口恢復如初。
顏詩瑾重新站了起來，一臉便秘地道謝：“多謝聖女。”
給顏詩瑾來了套豬骨換脊骨手術還收穫了感謝的楊思思擺擺手：“沒事，跟我客氣什麼。婚也退了，你們可以堂堂正正地在一起了，成親的時候通知一聲，我必定到場恭賀，回吧。”
顏詩瑾跟秦飛宇對視一眼，齊齊別開了視線。
良久，秦飛宇上前扶住顏詩瑾：“詩瑾，咱們走吧。”
顏詩瑾眸光微閃，最終柔弱地靠在秦飛宇懷裡：“飛宇，還是你對我好。”
目送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皇甫珏走到楊思思的身側：“聖女竟允許他們豎著離去，實屬寬宏大量。”
楊炎也輕哼一聲：“看來阿姐也明白，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楊思思嗤笑：“對氣運之子而言，遭遇的苦難只是變強的契機。我先下手為強，換上豬骨，才能杜絕他們因為骨頭缺失，獲得更厲害的神體聖體的可能性。”
皇甫珏眼睛一亮：“聖女英明。”
楊炎聽見主僕倆的大聲密謀，氣得一佛出世：“身為聖女，竟如此心思歹毒！”
“是啊，我就是如此歹毒，”楊思思拿出反派氣度，“你待如何？”
楊炎強忍著噁心：“阿姐，瑤池仙門正派，實不該有此陰私做法，損及福緣。如今顧長老下山，不如你將至誠一心所交由我執掌，我必定會為阿姐多積功德多燒香，化解阿姐的戾氣。”
“顧全當年先天重瞳，又有棄姓之功，尚且被指德不配位。聖人對二十四長老做了諸多讓步，方令他以築基修為位列二十四長老之一。你的假嬰境與築基無異，體質功勞還不及顧全，憑你也配？”
“我失去了劍骨，無所依仗，日後建樹只能仰仗阿姐。我若能出任長老，不僅可以為阿姐積攢功德佔卜氣運，還可以平衡阿姐與二十四長老之間的關係，實在是對阿姐一片拳拳之心。”
遭遇的苦難都是氣運之子變強的契機，楊思思前腳開口，後腳就實現了。
顧全對楊炎的維護，是當之無愧的擁護楊炎奪權的第一梯隊。
顧全被剜出重瞳逐出宗門，楊炎的勢力受了毀滅性打擊。
空缺的長老之位卻也成了擺在楊炎面前的香餑餑。
至誠一心掌管聖地福緣氣運，身份超然。
若能出任，自是比楊炎如今有名無實的聖子之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將至誠一心握在自己手裡，甚至比當初由顧全擔任長老，還需要受制於人掌握了更多的主動。
氣運真是個好東西。
顏詩瑾和秦飛宇前腳後，後腳滿殿無主的氣運就給楊炎謀了這麼個出路。
可惜，它遇到的是楊思思，立志要做反派的楊思思。
楊思思這次連解釋都懶得解釋，只朝著楊炎的大臉丟出四個大字：“憑你也配？”
聞言，楊炎的二佛也升了天。
“聖女，大長老問，何時過去。”皇甫珏低聲提醒。
弟子招募本該身為聖女的楊思思負責，柳含章只是臨時代為主持。
眼見招募進入尾聲，自然要催著楊思思過去上班了。
“告訴柳含章，我這就過去，”楊思思起身，又吩咐，“你就不用去了，留在殿中，將重瞳祭煉了。”
語罷，楊思思一揮手，將楊炎甩出了七真殿。
逸散的氣運會優先進入本就有氣運的人體內。
所以秦飛宇顏詩瑾剛走，楊炎就肉眼可見的審時度勢邏輯清晰起來。
而如果把楊炎趕走，把所有人都趕走，只留下皇甫珏，她倒要看看這些氣運是選擇消散還是妥協。
氣運之子？也不過是她想剝奪就剝奪，想創造就能夠隨手創造的東西罷了。
思及此，楊思思發出一個真正的反派才會發出的笑聲：“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