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深夜的时候,他才满身狼狈的踏进主屋。
我原以为他多少会问一句我额头的伤,可他只匆匆一瞥,眼神有些泛空,明显有些神思不属。
等洗漱过后,他忽然紧紧拥住我。
良久,深深的叹息:“澜儿,我只有那么一个妹妹。”
这话,他不经常说。
那时我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安慰他:“事情总会解决的。”
祁家家大业大,真要拿出银子也不是难事。
但我没想到的是,他动了我的嫁妆。
祁明疏上门后的第五日。
蝶秋着急忙慌的跑过来,急的眼眶都红了:“姑娘,你的嫁妆突然少了好多!那,那套小娘留给你的头面都不见了!”“什么?”我惊的站起身,连带着手中的针线掉在了地上。
4这时候祁景钰正在书房处理公务。
换作从前,我必然不会在这时候去打搅他,可如今,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我快步行至书房门口,却被小厮云归拦下。
云归语气恭敬:“大娘子,大人正在忙着呢,您不如晚些再过来——”可我实是焦急,不由分说推开他,径直朝里面走。
唤了一声:“景钰。”
案桌后,见到我,男人一贯温润的面上浮现一丝心虚。
但很快,他站起身朝我走来,温声询问:“怎么了?”我直接开门见山的问:“我问了库房的人,他们说,你取走了我的嫁妆?”来之前,我已经打听了一番。
可我实在想不到,祁景钰拿我的嫁妆做什么?闻言,祁景钰唇线微抿,见我不理解,他使了个眼色,云归很有眼力见的关上书房的门。
很快,书房内只剩下我们两人。
祁景钰伸手牵住我的手往案桌后走,嗓音无奈:“澜儿,明疏不肯和离,当初因为她的固执,母亲被气病了,如今是绝对不肯帮她的,家里的中馈掌握在母亲手里,我”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我却明白了。
因为婆母掌管中馈,他拿不到银子,而他虽有官职,却不高,一年的俸禄不多,全都贴补给了妹妹,一时间拿不出那么多的银子,只得拿我的嫁妆典当。
可若是其他的,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我拉住他:“景钰,我小娘给我的嫁妆本就不多,那套头面是外祖母在的时候留给她的,我不能丢了”我仍记得,出嫁前,小娘珍而重之的从箱盒里拿出那套头面,说这是外祖母留给她的唯一一件念想了,可为了给我添妆,她把那套头面给了我。
但祁景钰却不以为然,松开我的手,嗓音有些淡了:“我知道你舍不得嫁妆,可那都是身外之物,等我发了俸禄,会将你的嫁妆一一赎回的,就别计较了好吗?”我的呼吸一滞,瞪大了眼睛。
在他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5许是见我太过错愕,祁景钰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赶忙拥我入怀:“对不住,是我失言了,是头面对吗,我下月就去赎回,就算付双倍的银子也一定会给你赎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