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笑,輕輕撫摸我的手。
「皇兄若知道他那捧在手心的表妹在本王面前伏低做小,怕是要氣得從墳裡跳出來殺了本王。
」我臉上動作不變,淡定作答:「殿下威儀,他必不敢。
」那時提到太子,我心中怨恨大過愛戴。
若非太子愚忠,也不會被郕王陷害,連累我家一同受到牽連。
我曾經,是要做皇后的啊。
我戴著面紗緩步上了看臺,果不其然,樓下吸氣聲一片。
也有人小聲議論。
「那真的是楚國公府的千金嗎?上京第一貴女會來這種地方?」「這又怎麼了?聽說是她主動爬的郕王的床,沒想到郕王嫌她無趣,這才送到青樓調教。
」隨後便是一陣淫邪的笑。
「只可惜,如今郕王也敗了,誰能想到最後登上皇位的,會是先皇和異族女的私生子!」「聽說陛下做狼奴時,服侍的就是現在這位楚小姐。
」他們說的沒錯,宇文澈當年確實是我的一個玩具。
宇文澈的母親是郕王母親淑妃從塞外帶來的狼女,與先帝酒後亂性,生了宇文澈。
淑妃想要殺了年幼的宇文澈,太子表哥宅心仁厚,悄悄把他送來了我院裡。
那時他說:「寧兒一個人無不無聊,表哥給你帶了個朋友。
」小小的宇文澈連尾巴都收不回去,兩隻耳朵塌地低低的,一副隨時要咬人的模樣。
太子仁厚,可我不是。
我還那麼小就明白了一個道理,他身上流著皇族的血,還是生性殘暴的狼族,他會跟太子表哥搶皇位,那我還怎麼當皇后?我對宇文澈絕對算不上好,甚至把他從太子送來的伴讀變成了我的狼奴。
所以我知道,即便太子對他有大恩,他也難求我一命。
能救我的,只有我自己。
我垂著眼睛向上走,旁人聲音影響不了我分毫。
看臺下面這些人,有不少曾在我家風光時對我極盡阿諛奉承。
而如今,都用異樣灼熱都眼睛看著我。
和我一度春宵的可是曾經的皇親國戚。
原本看都不能看的人,現在卻成了青樓玩物。
我爹曾經有多顯貴,我如今就有多搶手。
人群喧囂在我的手抓住面紗的一剎那停滯,又在我的手扯下面紗的那一剎那沸騰到頂點。
尋歡閣不愧是上京第一青樓,即便曾經參加宮宴,我也沒見過這樣熱鬧壯觀的局面。
老鴇笑得合不攏嘴:「今夜是我們曇娘第一次接客,誰出金高,便可與曾經的上京第一貴女春風一度。
現在,開始吧!」我什麼都不用做,只是站在臺上輕輕的笑。
下面的男人擠成一片。
「一百兩,我出黃金一百兩!」那人很快就被擠了下去,旁邊傳來更大的聲音:「三百兩,我出黃金三百兩!」我的身價很快升到了一千兩。
老鴇眼裡直冒光,這些錢,尋常姑娘一年都難賺到。
「三千五百兩一次,三千五百兩兩次!還有沒有公子出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