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五年,他為了避嫌,從來不肯在人前踏進我的房門半步。
就連行魚水之歡時。
也是半夜悄悄摸進我的房間,天亮前便要離開。
以至於我們定情五年,府上的人在找不到他時,能斬釘截鐵地說出他不會在我這裡。
我壓下心底的酸澀,催促道:
“殿下,外面的人都在找你,還是快點回去為好。”
夏侯淵緩緩落座,不屑地說道:
“這是本宮的府邸,我想去哪就去哪,還輪不到你一個奴婢來趕我。”
奴婢
這兩個字在我心口滾了一遍。
初遇時,他只是不得寵的五皇子。
我在他面前自稱奴婢,惹得他生了好大的氣。
他說:“晚晚,你是我的愛人,永遠不要在我面前用這樣輕賤的字眼稱呼自己。”
那時我以為得了他的真心。
不顧師父勸阻,執意下山做了他的入幕之賓。
謀劃多年,終於讓他坐穩太子之位。
可如今他說:“你一個奴婢”
儘管重活一世,可聽見這話我眼眶還是止不住的泛紅。
夏侯淵見我這般模樣,軟了神色,正想上前為我擦淚。
外面的叫嚷聲再度響起。
“太子殿下到底去哪了?顧小姐都在前廳等了許久了!”
話音剛落,夏侯淵噌地一聲站起來,從後窗翻身而去。
顧小姐,就是丞相家的嫡女。
上一世,因我在宴會上挑明瞭和夏侯淵的關係。
他發了好大的脾氣,整夜沒有回府。
我自然也不知道,原來他和顧苒竟這麼早便有了聯繫。
看著敞開的窗戶,我的心底如刀割一般疼痛。
前世,我如願嫁給了夏侯淵。
可婚後的日子卻與我想象中的千差萬別。
新年時,我想要他陪我回終南山看望師父。
他說:“終南山路途遙遠,本宮貴為太子,日理萬機,沒空陪你。”
轉頭卻包下京城中最大的酒樓,和顧苒家人一起吃年夜飯。
元宵節時,我想要他為我買一盞兔子花燈。
他說:“你都多大的人了,還玩這些小姑娘的東西,也不嫌丟人。”
轉頭卻為顧苒親手做了十幾盞形狀各異的花燈,陪她一起送入水中。
後來我懷孕生產,在產房內大出血,尋常郎中束手無策,只有宮內的太醫能救我。
府內唯有他的腰牌才能請動太醫。
小廝急急忙忙找到他。
他卻說:“誰家婦人不生孩子,就她矯情,難道沒有太醫就生不了嗎?”
他一腳將小廝踢開,轉頭下令點燃全城的煙花。
意識消散的前一秒,窗戶上映出了璀璨的煙花。
是夏侯淵在為顧苒慶生。
而在他不在意的角落裡,我和我的孩子永遠閉上了眼睛。
那是我前世最絕望的時刻。
如今,看著這敞開的窗戶。
往昔的痛苦如潮水般洶湧襲來,將我再次淹沒。
我捂著心口,慘然一笑。
夏侯淵,這一世,我不會再愛你了。
隔日,我在府中看到了顧苒。
她剛從夏侯淵房間出來,右手輕扶著後腰。
“阿淵也真是的,昨晚折騰我到凌晨,害得我現在腰還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