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很想笑,抬眸看他,熟悉的桃花眼裡,擔心不是假的,深情也不是假的。
可扣岔釦子的脖頸處,幾枚鮮豔的草莓,明晃晃又拙劣地挑釁著,彷彿針刺扎入眼底。
他怎麼能把深情裝的這麼理所當然,就好像他還是很愛很愛我,從來沒有對不起我。
我垂眸苦笑,“紀淮,我們離”
手機突然傳來叮響。
紀淮垂眸看了一眼,又飛快熄屏。
可我還是看見了,那是一張薛雨姍刻意發來的露骨照。
果然,紀淮喉結滾動,眼底慾望湧起。
他摸著我的頭髮,笑著指了指書房給我比了個公司的口型。
不等我反應,他大步朝書房走去。
那樣的急不可耐,甚至等不及讓我把話說完。
門關上,傳來薛雨姍討饒的嬌嗔,“淮哥哥,我們這麼大聲真的不怕被發現嗎?”
紀淮嗤笑,“他是個聾子,能聽見什麼”
“你可太壞了,得虧她聾了,要不然我們哪裡能玩的這麼刺激。”
“她愛我愛的要死,就算聽見了,也捨不得離開我,你老實點,別鬧到她跟前,想在哪兒辦都聽你的。”
嬌笑聲伴隨動靜溢出,如刀似刃。
我自虐般站在原地,被鋪天蓋地的冷意一遍遍剝皮拆骨。
紀淮忘了,我的耳聾是為了救車禍中的他被炸傷的。
當時的他因為自責捶斷了手骨,哭的渾身顫抖把我抱在懷裡,發誓這輩子對不起我,他不得好死。
如今,他口口聲聲的不得好死成了他和小三調情的樂趣。
我咧開嘴角,笑出了淚。
不知道過了多久,書房內停歇了聲音。
我走回臥室,關上門,木然地洗了個澡,將自己裹進被窩。
沒過多久,一牆之隔的書房傳來震動的聲響。
像是故意般,後半夜他們的花樣,都是挨著牆,動靜響了一夜,直到快天明才徹底結束。
我睜著雙眼到天亮,沒有比這一刻更希望,自己能回到什麼都聽不見的時候。
打開門出來的時候,薛雨姍正捏著一隻蝦仁準備喂到男人嘴裡。
她看見了我,沒有停下動作,眼中是得意的挑釁。
倒是紀淮突然踢開椅子站了起來,“乖寶,起來啦。”
他牽著我的手,神色自若地在桌前的便箋上寫下,“薛秘書是早上特意來給我送文件的,我看她來得急早飯也沒吃,就留下一起吃了。”
我點點頭,在桌前坐下。
許是我慘白的臉色讓紀淮生出了幾分愧疚,他捏了捏我的手心,“一週後就是我們的三週年紀念日,慶祝完老公帶你去馬爾代夫度假好不好?”
我看著便箋上的字,耳邊是薛雨姍毫不避諱的笑聲。
我知道她在笑什麼,一週前,我耳聾恢復的那天,給出差馬爾代夫的紀淮打去電話。
可接起的卻是一陣曖昧的交纏聲。
聲音響了足足半個小時那邊才切斷。
半個小時後,紀淮發來信息,“乖寶是不是想老公了?老公特意說了半個小時的我愛你呢,乖寶在心裡聽見了嗎?”
他的確說了半個小時我愛你,只是對象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