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經過這些年的陪伴。
他終於放下紀雲嫿。
徹底打開心結才願意接納我。
可眼前這一幕,驟然將我的心鞭笞得血肉模糊。
許是我良久的靜默過於突兀,裴聿生怕惹怒了她。
他眼神不悅掃過來,“知意,嫿嫿和你說話呢,裴家教你的禮儀記到哪兒去了?”
我心口堵得慌,剛想開口。
“阿聿你別怪她,是我失禮在先。”
紀雲嫿一掃面上的傲慢,從包裡隨手拿出一個髮圈,自來熟地塞到我手裡笑道:
“第一次過來也沒準備什麼禮物。”
“這個雖是阿聿給我買內褲送的贈品,但好在是名牌的,跟你真的很搭哦,就收下吧。”
說著她不甚在意地輕輕打了個呵欠,不再看我。
“阿聿我累了,你快帶我回房間休息好不好?”
裴聿立馬摟過去吻上她的額頭。
“讓寶寶受累是我的錯,這就帶你上去。”
直到兩人上樓。
裴聿才想起什麼似的,居高臨下探出頭,隨口吩咐:
“對了,嫿嫿睡前要喝42度的牛奶,別忘了。”
我愣愣地抬眼看他。
他身上穿的是出差那天我給他配的衣服,那條圍巾甚至頭天晚上還被他用來做了很多讓我羞憤的事。
那晚他不知厭倦地要了我一次又一次。
直到精疲力盡才愛不釋手將我箍在懷裡,下頷繾綣抵在我頸邊摩挲。
“小乖,你永遠都要那麼軟那麼聽話,不要變好不好?”
“等過幾天我把陸家的項目搶過來,就可以和爸媽提我們訂婚的事了,你乖乖在家等我,嗯?”
奶奶在裴家做了一輩子的保姆。
父母車禍去世後,年幼的我被接到裴家和她相依為命。
剛來的時候看到裴夫人時常教導裴聿,我很羨慕。
我因為想念爸爸媽媽,偷偷離家出走去往墓地,裴聿為救掉下冰窟窿的我,跳下冰河把我託了上來。
而他自己差點被淹死在冰河裡。
右手大拇指還為此被鋒利的冰沿刮掉一塊肉,留下永不磨滅的印記。
當時我並不知道。
裴家有條不可違背的祖訓——裴家子弟不能做任何有危險性的事。
裴聿過後被裴夫人和裴總狠狠用鞭子責打了一頓。
但他梗著脖子就是不服軟,說自己救人沒錯。
最後是奶奶帶著我跪在他們跟前道歉,這件事才算翻篇。
裴聿是天之驕子。
奶奶去世後,即使裴家收養了我。
但我仍時刻提醒自己和他之間的天塹之別。
所以當年少可望而不可即的人帶領我共赴巫山,許下相守一生的承諾時。
我心底怎能不產生一絲漣漪和期盼?
只沒想到,這個承諾的有效期,只有短短不到七天。
“哎呀阿聿!”
“你給我新買的內褲我放車上忘拿了,你讓宋小姐幫我拿一下好不好?”
紀雲嫿的輕呼聲打斷了我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