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如此倔強,莫不是你看我如今官途順遂,想讓我對你愧疚於心嗎?」
他舒展開眉眼,又笑了:
「歲微,我就知道,你怎麼可能忘了我,因為我是你見識裡最好的男子了,你對我念念不忘倒也正常。
」
顧清婉湊上來,嬌縱蠻橫:
「同窗一場,你如今還沒嫁出去,想必是無路可去了,不如來相府做個奴婢,也算衣食無憂。
」
我輕笑,很平靜:
「不勞顧小姐費心了,我日子真的過得下去,不至於給人當奴婢。
」
有同窗細細端詳我,譏諷道:
「歲微,別逞強了,誰不知道你家世微薄,這個歲數了還沒嫁出去,你父母恐也有心,倒不如為奴為婢。
」
見我駁了她的面子,顧清婉微抬眸,透出幾分惡毒:
「好,你不願做奴婢伺候人,那我便發發善心,給你選個夫婿吧。
」
「我家的馬伕憨厚老實,雖低賤了些,倒也配你,屆時你們夫妻同心,也能將日子過好。
」
我聲音沾染了幾分冷意:
「婚事我自有打算。
」
顧清婉轉了兩圈,華美的衣袖撫過我的手,她刻意裝地體貼。
「好,你若不滿意嗎馬伕,那廚房燒火的小廝也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他們定不會嫌棄你。
」
我打翻茶水,看著她一字一句道:
「不用你們費心。
」
顧清婉嬌嗔:「沈郎,歲微許是高攀上了王公貴族,竟看不起我門上的馬伕了。
」
同窗聽出嘲諷,附和著:
「歲微,你也別挑三揀四了,聽說你娘以前是賣酒供你父親讀書的,女承母業,你配個小廝倒也合適。
」
沈宴殊也皺眉看我:
「清婉良善,你怎麼如此不識好歹,難道還做著嫁我為妻的美夢嗎?」
他義正言辭地指責我:
「馬伕小廝又如何,難道你還瞧不上他們嗎,你又有何資格?」
他聲音頗大,引來了周圍的酒客。
有一人喝地昏昏沉沉,黏膩的眼神在我身上打轉。
「小美人要配誰啊,看看本公子合不合你心意呢。
」
顧清婉捂著嘴嫌棄地站遠,揚聲道:
「這位公子看著一表人才,想必家底比較殷實,歲微,你既不願嫁馬伕,就從了他吧,好比孤家寡人一個強。
」
那男子摸上來的時候,我正要躲開,沈宴殊狠狠甩開他的手,掐住他的脖子,嗓音狠厲:
「放手。
」
那人剛才還神志昏昏,現在疼地清醒過來,口裡不住的叫喊:
「公子饒命!」
沈宴殊神色冰冷,無情道:
「還不滾。
」
「沈郎,你怎麼了。
」
顧清婉看出他情緒不對,溫聲安撫,言語卻將矛頭指向我。
「是不是薛歲微不知檢點,惹你生氣了。
」
沈宴殊卻視若無睹,他走過來,一把捏住我的手臂,聲音淬了冰一樣冷:
「薛歲微,你為何不躲?難道你真想嫁那蠢貨?」
我不耐煩地甩開他的手,眼裡透著厭惡:
「沈探花自重,我嫁誰與你無關。
」
「自重?與我無關?」
他得寸進尺,將我落在角落,眉目隱約透露出一種陰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