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難道就不生氣嗎?
這時,身後的床往下陷了一截,他在我而後呼出熱氣。
似笑非笑道:“怎麼今天不說話,是不高興嗎?”
“醫生不是跟你解釋過,失憶是意外,我也沒辦法,但我答應了你慢慢培養感情,你還想怎麼樣?”
像是逗弄小貓小狗一般,他把玩著我的頭髮。
撩起一綹纏繞在他的指間。
“桑桑,你的名字還是很好聽的,燕草如碧絲,秦桑低綠枝。”
他以前也跟我說過這種話。
說我就是李白詩裡的浪漫存在。
可是背地裡他卻跟孟情說我的名字真難聽,像是爬滿了蟲卵的桑葉。
“什麼詩,都是我胡說的,只不過是為了讓她陷得更深,到時候她才會更痛苦。”
我沒說話,他還不知道我已經聽到了真相。
即使我沒有回應,沈沉也少見地沒為難我,在我的耳邊低低沉沉地說著話。
我一句都沒聽進去,最後煩了。
說了一句:“這麼大人了,話哪這麼多。”
他怔住,最後轉過身去睡著了。
而我卻直到天明時分才睡過去。
既然他花七年時間來給白月光出氣。
那我就用一場假死遊戲,讓他終身自責。
第二天起來,沈沉跟我說今天跟兄弟們有個聚會。
“一起去吧,你不是想要融入我的生活嗎?”
到了地方後,所有人都不懷好意地看著我。
“嫂子,喝酒,阿沉最喜歡酒量好的女人了。”
沈沉坐在沙發正中間,光線昏暗,看不清表情。
烈酒入喉的瞬間,我只感到一陣火辣滾燙。
下意識地起身去拿水喝,卻被孟情按住,將剩下的小半瓶白酒往我嘴裡灌。
“桑桑,今天是我們好友聚會,多喝點嘛,這麼小口小口的,也不盡興啊。”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看不上我們這些朋友呢。”
我酒精過敏,胃也不好,這會兒已經渾身開始起繭子了。
可他們卻以為我是在找藉口。
嘲諷,調侃,看熱鬧,把我當成一個十足的小丑。
半瓶酒喝完,我立刻衝進了衛生間,抱著馬桶大吐特吐。
而包廂裡的人卻笑作一團。
這時,沈沉遞過來一杯水。
我接過去喝了一口,一群人又是鬨然大笑。
“嫂子,你別怪阿沉,他也是愛你啊。”
“頭孢配酒,天長地久!”
我才意識到水裡放了一顆磨成粉的頭孢。
我慌張地拽著沈沉的手讓他送我去醫院,手臂上冒出的紅點觸目驚心,再加上胃的不適和對頭孢的驚恐,讓我雙腿發軟,幾乎要癱倒。
孟情卻攔在門口,笑嘻嘻地說:“只是吃了一顆頭孢而已,先別走嘛,讓我們看看頭孢配酒到底是什麼反應啊。”
“滾開!”沈沉皺眉擠開她。
這是沈沉第一次對孟情這麼大聲說話。
我醒來時,聽見病房外孟情在說話。
“不是說洗了胃就沒事了嗎,怎麼現在還沒醒,聶桑是在裝吧?”
兄弟們也附和道:“聶桑就愛裝,從上學的時候開始就這樣啊,也就是阿沉愛你,才能忍受呆在聶桑的身邊,要是我,一天都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