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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夜色像一塊巨大的幕布,將整個城市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

寧凡走出衚衕,站在路燈下,昏黃的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煙,抽出一根,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辛辣的煙霧在肺裡翻滾,帶來一陣刺痛,卻也讓他混亂的思緒稍稍平復了一些。他需要冷靜,需要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李卓的出現,徹底打亂了他的計劃,也勾起了他內心深處最不願觸碰的記憶。

那些曾經以為已經被時間掩埋的傷痛,此刻卻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來,讓他幾乎窒息。他緊緊地握著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帶來一陣陣的刺痛。他努力地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卻發現一切都是徒勞。

他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周圍的喧囂似乎都與他無關。路邊的霓虹燈閃爍著迷離的光芒,照在他漠然的臉上,映出一片空洞。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他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只有李卓的身影揮之不去。

他想起曾經和李卓一起度過的那些快樂時光,一起打球,一起逃課,一起在網吧裡通宵……那些曾經讓他感到無比快樂的回憶,此刻卻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子,狠狠地刺痛著他的心。他恨李卓的背叛,卻也無法否認自己對這份友誼的懷念。

“該死!”寧凡低聲咒罵了一句,將手中的菸頭狠狠地扔在地上,用腳碾滅。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被困在迷宮中的困獸,找不到出口,也無法逃脫。

他掏出手機,漫無目的地翻看著通訊錄。屏幕上閃爍著一個個熟悉的名字,卻沒有任何一個可以讓他感到安慰。他突然覺得很孤獨,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

他想找個人傾訴,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該向誰訴說。他不想讓任何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更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自己內心的痛苦。他習慣了將所有的情緒都隱藏起來,獨自承受。

他將手機扔回口袋,繼續往前走。路過一個街心公園時,他停下了腳步。公園裡靜悄悄的,只有幾盞昏暗的路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他走到一張長椅前,坐了下來。

冰涼的觸感從長椅上傳來,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抱緊雙臂,試圖讓自己暖和一些。他抬頭看著天空,夜空中沒有星星,只有一片濃重的黑暗。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將頭埋進雙臂之間。他覺得很累,很疲憊,只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地睡一覺。可是,他知道自己根本無法入睡。李卓的出現,就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了層層漣漪,久久無法平息。

【叮咚——】

手機突然響了一聲,打破了這寂靜的夜晚。寧凡嚇了一跳,他猛地抬起頭,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一條陌生的短信。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開了短信。

“寧凡,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難過,但請你相信我,我真的是迫不得已。”

是李卓發來的。

寧凡看著這條短信,眼神複雜。他不知道李卓為什麼要發這條短信給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應。他盯著屏幕看了很久,最終還是沒有回覆。

他將手機關機,扔回口袋。他不想再看到任何與李卓有關的東西,也不想再聽到任何與李卓有關的消息。他只想讓自己靜一靜,好好地想一想。

他靠在長椅上,閉上了眼睛。腦海中卻依然是一片混亂。他想起李卓的眼神,那雙充滿了痛苦和悔恨的眼睛,讓他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他不知道李卓的眼神中是否還隱藏著什麼,也不知道李卓到底經歷了什麼。

他開始懷疑自己,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他是不是真的應該給李卓一個機會,聽聽他的解釋?

可是,一想到李卓曾經的背叛,他的心就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讓他無法呼吸。他無法原諒李卓,也無法忘記那段痛苦的回憶。

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被撕裂的人,一半想要原諒,一半卻無法釋懷。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選擇,也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寧凡依然坐在長椅上,一動不動。他像一尊雕塑,與周圍的黑暗融為一體。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腳步聲打破了這寂靜的夜晚。寧凡猛地睜開眼睛,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朝他走來。

是徐青青。

她穿著一件白色的連衣裙,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醒目。她的臉上帶著一絲擔憂,快步走到寧凡面前。

“寧凡,你怎麼了?這麼晚了,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徐青青的聲音裡充滿了關切。

寧凡看著徐青青,眼神有些茫然。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你怎麼來了?”他終於開口問道,聲音沙啞得厲害。

“我……”徐青青猶豫了一下,“我不放心你,所以就出來找你了。”

寧凡低下頭,沒有說話。他知道徐青青的心意,但他現在根本沒有心情去回應。

徐青青在寧凡身邊坐下,輕輕地握住他的手。寧凡的手很涼,涼得讓她心疼。

“寧凡,我知道你心裡很難受,但你不要一個人扛著,好嗎?有什麼事,你可以跟我說。”徐青青柔聲說道。

寧凡抬起頭,看著徐青青關切的眼神,心裡湧起一股暖流。他知道徐青青是真心關心他,但他卻無法向她敞開心扉。

“我沒事。”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我只是……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

徐青青看著寧凡,眼神中充滿了心疼。她知道寧凡的性格,他習慣了將所有的情緒都隱藏起來,獨自承受。

“寧凡……”徐青青還想說什麼,卻被寧凡打斷了。

“青青,謝謝你。”寧凡輕聲說道,“但我現在真的不想說話,你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好嗎?”

徐青青看著寧凡,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好吧。”她輕聲說道,“那我就不打擾你了。但是,如果你有什麼需要,一定要告訴我。”

寧凡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徐青青站起身,慢慢地離開了。她的背影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落寞。

寧凡看著徐青青的背影,心裡五味雜陳。他知道自己傷害了徐青青,但他現在真的沒有辦法去回應她的感情。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重新閉上了眼睛。他希望時間能夠過得快一點,讓他儘快忘記這一切。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有些事情,註定是無法忘記的。

遠處,一個黑影靜靜地站在那裡,注視著寧凡的一舉一動。黑影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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