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吆，你們偷吃！
這麼豐盛晚餐怎麼不喊我？”
姜老三匆匆回來，剛進屋就看到整整齊齊一家人坐在大桌前正吃飯，連忙把外套脫下來忙往姜萊身邊鑽。
鑽了半，屁股還沒落座被馬來花狠狠拍了巴掌，“天天不見人，誰知道的去哪裡找你。”
姜春祥沒有再繼續鑽，而是乖乖的找了個凳子來，坐在姜萊身邊，深深地吸了吸鼻子，感嘆道，“咱們這是提前過年嗎？”
“這是咱們一家人第一個團圓飯。”馬來花給兩個小孫孫分別夾了一個大雞腿，看了眼眾人忙招呼，“快吃吧，不然都涼了。”
姜建設自顧自的端起小酒壺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挺直腰板看著滿滿登登的家人，心裡有種難以言表的滿足，“那我說兩句話。”
聽到姜建設要發言，大家都齊齊端起酒杯來，就連小偉和媛媛學樣端起水杯，瞧著姜建設。
“今天算是咱們全家團聚了。
你三個做大哥的，你小妹從小不在身邊，但為咱們家也奉獻了不少。
剛出生咱們家拮据，你們三個正是能吃的時候，我們兩個人的口糧扣一半給你們都不夠吃，萊萊剛出月子就送到鄉下。後來又是知青下鄉，你妹妹犧牲自己頂了名額，初中還沒上完就勞作，雖有你大爺和奶奶看著，可人家該乾的你妹妹也沒少幹。你們幾個也算是命好的。我別的要求沒有，只希望你們哥三好好對你妹妹。
你小妹今年十七了，翻過年就是十八的大姑娘，結婚生子你們得給撐腰。”
姜建設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話語中滿滿都是對閨女的虧欠。
姜春峰嘴巴笨笨的和二伯有些像。在姜建設提完話後，破天荒倒了一小盅白酒，舉著酒杯半天才說出一句，“爸媽，你們放心。我會好好照看妹妹的。”
嘴巴笨真不該開口說話。
姜萊只覺得身上起了層雞皮疙瘩。
二哥和三哥話說就比較好聽些，二嫂和大嫂也都紛紛發言。
馬來花低著頭不停擦眼淚，姜建設讓她也說幾句，平常最會說的馬來花擺擺手乾巴巴道，“飯菜都涼了，快吃吧。”
姜萊不喝酒，倒了杯橘子汽水，莊重的站起身來對著大哥和大嫂說道，“這杯酒，我先越過爸媽敬下大哥和大嫂。小偉的事情我會放在心裡，以後我每個月發了工資都交給咱媽，到時候給小偉做醫療費用，算是給大哥一些幫襯，大哥不用惦記還。有了我的工資，大哥也不用花心思去加班。
相信咱們很快就能帶著小偉去看病。”
家裡人都不知道姜春峰替班掙外快。
姜建設更是驚訝，沉著臉囑咐道，“你這個工作說輕鬆裡面也有要命的危險，輪班制度都是制定好的，你不要逞強亂加班，哪天大意傷著不好。”
姜春峰見自己的小秘密被發現了，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後腦勺，嘿嘿笑道，“爸，我有數兒。沒有事兒的時候我就睡會。”
“不行，你忘了你師父怎麼退下來的？當時他打了馬虎眼，手掌被機器攪碎了你忘記了？”馬來花虎著臉也跟著教訓道。
姜春峰是從學徒做起來的，跟著師傅學了三年，第四年王大哥見師父不肯多教，空閒時間上夜校。第四年的上半年，王大哥師父維修機器時不聽王大哥提醒，手指連著半個手掌被機器攪碎了。
不能再繼續在職，把工作名額替換給了家裡的閨女，姜春峰才成為正式工，頂替了師傅的位置，一直到現在。
“我不會大意的，再說機器一般不會壞，沒事兒我就打個瞌睡。”姜春峰仗著自己年輕，不怕危險道。
馬來花和姜建設再三嚴厲批評，叮囑不讓再參加夜班。
為了不讓父母擔心，姜春峰只好暫時點頭應下。
姜萊看得出來，姜春峰不死心放棄這個掙外快的道路。
只能多盯著。
一家人吃完頓團圓飯近親了不少。
第二天。
本打算睡懶覺的姜萊被縫紉機聲音吵醒。
住在客廳，想睡個懶覺都睡不成。姜萊扯著被子滾了一個圈兒實在是無法再次入眠，探身掀開圍簾就見大嫂正在踩縫紉機，二嫂在旁邊指揮。大嫂感知到圍簾晃動，朝她的方向看來，“小妹，把你吵醒了？”
“睡好了，大嫂在做什麼？”家裡沒有其他人，她穿好衣服直接下床。
二嫂胡燕燕回應道，“你明天不是去上班嗎？我剛從倉庫裡要了幾尺，和大嫂商量給你做件兒外套還是給你做條裙子。總覺這布不適合做裙子，大嫂做主給你做個外套。”胡燕燕在倉庫當庫管，能比家裡人拿到的布要好些。
姜萊看到餐桌上放著已經裁好的的布，是白底帶有規矩黑色棋子格兒，類似於香香的千鳥格，面料是滑面豎紋，厚度也是有的傳到和現在初秋，深秋都是可以的。
文花兒動作很麻利，已經裁剪好了衣面。
“這面料做單衣顯得厚重，我就給加了個裡子做個厚實些的外套，上下班正好擋風。”大嫂靦腆一笑，手上的動作微微停頓。
看文花兒裁剪樣式像是老款收腰式的西裝款。
姜萊有些惋惜的看著剪好的衣片嘆息道，“這布料要是做個裙子也不錯。”
“這布料白一塊黑一塊的做裙子能好看？”胡燕燕想象了下，有些難以接受。
姜萊腦海中大致勾勒出長裙款式，手頓時癢了起來，想把裙子做出來瞧瞧“二嫂，這布還有不？”
“倉庫還有好多，我看布料款式有些稀奇又不好做衣服只要了幾尺。”
“二嫂，你再要點兒。不，跟領導申請買一匹行不？”姜萊雙眼冒光，盯得胡燕燕無法拒絕。
“沒想到你的眼光這麼奇怪，你要是喜歡，我去要一匹，這匹是南方製衣廠定製的，結果做出有些瑕疵不是人家要的款式就壓在倉庫，賣也賣不動，自我消化又如平常款好賣就堆在方庫裡了。”
胡燕燕也爽快當即出門去倉庫要布。
姜萊見文花兒正在車縫裡襯，腰間有收腰的動作，當即提醒道，“大嫂，把腰拆了，不要收腰。”
這又輪到文花兒有些摸不到頭腦，“這衣服鬆鬆垮垮的不好看，人家小姑娘不都是追求收腰身嗎？”
“不要，我喜歡寬寬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