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間,桃嫵心中已明瞭素芸的算計,但面上卻裝作一副震驚的模樣。
她眼中帶著幾分無辜與不解:“老太君,二夫人,素芸姐姐,你們怎麼都過來了,這是出了何事?”
老太太看到桃嫵臉色稍緩,但並未開口,只是目光深沉地看著桃嫵,似乎在審視。
而桃嫵一臉好奇,神色比老太太還納悶。
二夫人則是一副見鬼的表情,眉頭緊皺,顯然沒料到桃嫵會安然無恙地從外面進來。
喜嬤嬤見眾人都不說話,便上前一步,低聲解釋:“桃嫵姑娘,老太太聽說你這邊出了些亂子,特意過來看看。”
說著,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桃嫵聽完,臉上頓時浮現出憤怒的神色,很是憤慨:“簡直豈有此理!到底是誰在背後栽贓陷害,給我潑髒水?我倒是要看看,是誰在禍亂內宅!”
她一臉不忿,作勢就要往房間裡衝。
素芸見狀,心中暗叫不好,連忙上前攔住她,語氣中帶著幾分急切:“妹妹,既然你沒什麼事,我們也都放心了,看不看的也就沒那個必要了。”
“況且,真要是有什麼腌臢事,你一個未婚嫁的女子,摻和進去也不好。”
桃嫵知道她慌了。
不過——
正如她的意。
桃嫵冷笑一聲,反駁道:“素芸姐姐這話說得奇怪,我雖未擺席面門,但也是大少爺的通房,算不得未婚嫁。更何況,今日之事分明是有人陷害我,我怎能坐以待斃?”
“我便是要看看,到底誰在裡頭私通,還栽贓於我。”
素芸被桃嫵的話噎住,一時不知如何反駁。
她頓了頓,只能繼續找藉口阻攔:“妹妹,這事還是交給老太君和二夫人處理吧,說到底,我們也不過是下人。”
陸璟朔冷眼看著這一幕,眉目間帶著幾分寒氣,淡淡開口:“既然大家如此興師動眾來捉姦,自然是要弄個明白的。不管誰處理,自然也得知會一聲桃嫵這個被誣陷的人吧。”
“既然如此,何必還這麼麻煩,直接開門驗便是!”
“大少爺……”
“怎麼,大家現在又不想捉姦了?莫非是有什麼問題,還是說……此事是有人自導自演?”
陸璟朔語氣譏諷,帶著幾分質問的意味。
素芸臉色瞬間煞白,手指緊緊攥著帕子,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老太太此時也品出了不對勁,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她畢竟在後宅摸爬滾打多年,哪能看不出其中的門道?
今日,她顯然是被人當槍使了。
她冷冷地掃了素芸一眼,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悅:“素芸,你來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素芸連忙跪下,聲音顫抖:“老太太,奴婢……奴婢也是一時糊塗,聽信了下人的謠言,這才誤會了桃嫵妹妹。奴婢知錯了,求老太太恕罪!”
老太太冷哼一聲。
她目光轉向二夫人:“老二家的,你來說,你不是說桃兒與人通姦嗎?怎麼現在又成了誤會?”
二夫人神色尷尬,心中暗暗叫苦。
她心裡把素芸罵了個遍,這個蠢東西,做點事都做不好,害得她被老太太責問。
也暗恨桃嫵,小賤蹄子怎麼就沒入圈套呢?
二夫人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低聲解釋道:“老太太,兒媳忙著府中中饋,一時昏了頭,都怪下人言語不清,這才鬧出了誤會。”
桃嫵聞言,立刻抓住機會,義正言辭地說道:“二夫人,到底是哪個下人在亂嚼舌根?您可要好好懲罰一頓。”
“如此亂造謠,今日是損害了我的名聲,以後怕是就敢損害了侯府的聲譽!”
二夫人心裡氣得不行,但面上卻不得不應聲:“這是自然,我定會嚴懲那亂嚼舌根的人。”
陸璟朔適時開口,語氣冷冽:“二嬸,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如此汙衊我院中人?看來是覺得我大房失勢了,很不將我這個大少爺放在眼中。”
“你將人交給我,我來教訓便是。”
二夫人心裡發苦,她正想開口解釋,房門突然開了。
門內衣衫不整的人正是素芸身邊的丫鬟月盈!
她神色慌張,看到眾人都在場,尤其是老太太臉色不善,頓時嚇得跪倒在地,哭著喊道:“素芸姑娘,救命啊……”
素芸臉色大變,心中暗叫不好。
她清楚月盈是想按原計劃行事,連忙開口打斷:“救什麼命?你一大早到哪兒躲懶去了?不對,昨晚就沒見你人。”
還不等月盈開口,素芸繼續道:“哦,我知道了,原來是你與人通姦,然後賊喊捉賊,還害得我們都誤會了桃嫵妹妹!你該當何罪?”
月盈嚇得渾身發抖,她也不知道桃嫵為何什麼事都沒有,被凌辱的人竟是她!
就算計劃失敗,這作死的事也不能落在她身上啊。
素芸瘋狂給她使眼色,暗示她不要亂說話。
桃嫵見狀,立刻上前一步,氣憤地質問:“就是你汙衊我與人私通的?”
月盈偷瞄了素芸一眼,只見素芸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但面上卻帶著溫柔的笑意。
“月盈,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想想你的家人,若他們知道你如此不知廉恥,敗壞侯府名聲,豈不是會很傷心?”
想到家人,月盈只能咬牙認罪:“是……是奴婢一時糊塗,做了錯事,求老太君饒命!”
素芸見月盈認罪,心中鬆了一口氣,連忙說道:“老太君,是素芸管教不嚴,才讓房中的女婢做出這等事,素芸有罪。”
桃嫵翻了個白眼。
真能裝!!
老太太冷冷地看了素芸一眼,語氣中帶著幾分冷意:“你的確該罰。”
素芸心中一凜,但這個時候也知道自己不該多說什麼,“是。”
想了想,她又道:“老太君,月盈如此汙衊主子,絕不能輕饒。可不管如何,我與她主僕一場,可否將人交予奴婢,由我自行處置?”
老太太沒答應也沒拒絕。
素芸很是緊張。
不管如何,月盈都必須死。
否則——
自己的頭頂就如同懸了一把利劍。
還有——
她看著門內,裡面的姦夫也必須死。
死人,才能永遠保守秘密。
就在這時,房門再次被推開,“吵什麼?”
眾人只見陸卿安從房間裡走了出來,神色淡然,彷彿對眼前的混亂毫不知情。
素芸和二夫人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至極,尤其是素芸,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她怎麼也沒想到,陸卿安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桃嫵立刻上前一步,故作驚訝地說道:“原來是月盈和二少爺啊……”
她後面的話語未盡,但大家都知道是什麼意思。
“祖母。”陸璟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事情已經水落石出,這月盈……反正,多一個人伺候二弟,也算不得什麼。”
老太太冷哼一聲:“來人,把月盈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之後,便去二哥兒的房中。”
素芸看著這一切,臉色灰敗。
“不……”
開口才一個字,就接受老太太凌厲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