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呀，你在幹嘛！”姜程衝過去的時候，雲鱗已經給自己止血了。
她心疼得很，捧起這娃的手吹了吹：“小孩哥，你咋對自己這麼狠啊。”
“這是我給你的禮物。”
他咧嘴一笑，將那片指甲浮於右手掌之上，金瞳一閃，指甲一顫，化為一面淺藍色半透明的護甲。
護甲有靈性似的，閃著微光，輕輕飄到姜程胸前，穿過粗布衣，直接貼到了皮膚上。
這護甲不僅是女款，曲線形狀還十分貼合她的身體，完整地護住了兩側肺部，自然也包括了心臟。
“戴這個真舒服，清清涼涼的誒！”她忍不住誇道，並未注意到自己鎖骨之間多了一枚龍紋圖騰。
“如果有點起伏就更好了，這有點太平了。”她在胸前比劃著，還給了一個暗示的眼神，“你這個年紀能聽懂嗎？”
“你本來就沒有起伏，護甲當然要貼合才有最佳效果啊。”雲鱗很滿意這個作品，得意地點點頭，圓圓的臉蛋煞是可愛，“這片護甲輕薄、透氣、有彈性，用了我最硬的那片指甲，關鍵時刻能護你性命。”
姜程臉一紅，想到每個月都用的那個玩意兒也是這句廣告詞。
他做的這些，讓她覺得受之有愧。如果自己最終沒能幫他逃離這裡，她又要如何回報他的付出？
那左拇指沒了蓋兒，看著都疼，她內疚起來：“弟弟啊，你不用對我一個外人這麼好的。”
“可你不是外人。”
雲鱗的眼神平靜又溫暖，她差點失神，趕緊捏住他的臉蛋，把他的嘴嘟成了一個8。
這娃子五歲的年紀露出了二十五歲暖男的神態，她有些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了。
“送禮物就送禮物嘛，幹嘛自殘。”她收回手，眼眸半垂，“……那個，謝謝啊。”
“沒事沒事，我拔的又不是護心鱗。”他擺了擺手，指著她的髮簪，“姜程，這個你能留給我麼？”
“這還不是一句話！”她把髮簪拔下來，雙手遞了過去，“那龍龍師傅，徒弟我就先出師了。”
“好。”
他接過髮簪，伸出右手小拇指：“無論你找沒找到那個姓徐的，一定要回來，我給你烤魚吃。”
她把小拇指勾了上去：“嗯。一言為定。”
……
正午的陽光撒到靈湖山上，在林子地上照出斑駁的樹影。
靈湖洞裡突然伸出一隻又白又細的手，驚起一群正在洞旁乾飯的雀鳥。
“唉呀呀呀，下次得讓這小子彈射到地面上，爬出來太費勁了。”
姜程咬著牙手腳並用，終於翻身上來了。
閉上眼睛，她深深吸了一口林子裡的空氣，除了新鮮的泥土外，還有一些說不上來的味道，有的似檸檬，有的似薄荷，還有迷迭香之類的。
但是，沒有王少巖的氣息，他應該已經回去找家人了吧。
睜開眼，靜下心，林子裡各屬性的靈氣清晰起來，五顏六色的，飄飄然似人間仙境。
她沒有著急找出山的路，而是在附近找了塊大石頭坐下來，覆盤目前發生的事。
伸出手摸了摸頭髮，這才想起來發簪留給雲鱗了，於是她撿了根樹枝，左手一揮，面前的落葉立即讓出了一塊圓形的空地。
不一會兒，空地上多了一幅思維導圖。
從起始框的「目標」分出了上中下三個岔，標了「徐凌飛」，「龍」和「王叔」。
「徐凌飛」右邊延了條線，寫著「古華城」，「龍」的右邊標了「破界」，「王叔」的延線寫著「修行」。
在「徐凌飛」與「龍」之間連了條線，標記了個問號。
她捏著下巴思索起來。
王叔當時除了古華城，還提了個什麼山。不過當時思路被打斷，壓根沒記住。
理性地來說，她應該去人多的地方找徐凌飛，怎麼都比去山裡要靠譜些，但現在的問題是，先找個活人問路。
於是，三個分岔的上面又多了一個「問路」。
姜程只能感知靈氣，卻無法預知哪條路能碰著活人。
現實生活中，她也只知前後左右，不識東南西北，跟著導航箭頭也能把自己繞暈的那種。
她站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揮手抹掉剛才的筆跡，又回到靈湖洞口，對下面大喊了一聲：“弟弟，我一有空就回來看你！”
湖水湧動了一下，算是應答了。
此時，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喂，那邊的妹妹，你跟誰說話呢？”
姜程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循著聲音看過去，只見一個獵人打扮的少年從樹後面走了出來，手裡還捧了一個布袋子，圓鼓鼓的像是放了些水果。
少年約摸十六、七歲的年紀，身材高挑，五官稜角分明，頗有陽剛之氣。
從外露的雙臂來看，肌肉精壯線條流暢，有著健康的小麥色皮膚，頭髮隨意紮了個馬尾，額上綁著汗巾，小腿打著行纏，腰間別了把彈弓。
綜合打扮和氣質，她在心裡對標了一下抖音短劇。
嗯，好一個狼狗少年！
少年滿臉疑惑地看看她，小心翼翼挪步到靈湖洞口，朝裡面探了探，指了指洞裡：“你剛才，是在對裡面喊話麼？”
姜程心想，這靈湖真是王八許願池，剛想著要找活人，活人就來了。
“沒有沒有，我壓力太大，隨便喊喊，你別介。”她擺擺手答道，說著友好地伸出手。
“在下王逸安，叫我鐵柱就行，”少年爽快地抱了個拳，“你爹孃心真大。怎麼放你這麼個小姑娘跑來山裡玩？”
她“哦”了一聲，把手縮了回來：“我叫姜程。我上這山的時候，爹孃並不知情。”
少年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你青石村的吧？我送你回去吧，這山裡可沒那麼安全。”
她“呃”了一下：“我不是青石村的。”
“不能啊，”他撓撓頭，“這靈湖山下只有青石村和雙溪村，我雙溪村的，從沒見過你，但你又不是青石村的，那你哪兒來的？”
這少年的純樸氣質撲面而來，姜程也不想多浪費他時間了，於是說：“小哥哥，我古華城來的，但在這山裡迷路了，你能給我指個方向麼？我得趕回去。”
聽到這句話，他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古……華？妹妹，古華城離這裡六百多里，少說也得走十天啊。”
姜程一驚。
糟了，這裡的世界地圖居然這麼大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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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雲鱗：“姜程姜程，我按你要求重新做了一副護甲。”
他得意地展開秀了一下：“如何，很有起伏吧？”
姜程（太陽穴突突跳）：“我說的是起伏……不是趾壓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