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日子过得堪称闲云野鹤。
对了,爷爷常年为顾家工作,顾寒就是他爷爷现在的雇主。
此刻徐棠战战兢兢的垂首而立,手心无意识的抓着自己诊箱上的铜扣。
对面沙发里,陷着沉默不语,一味释放冷气压的轩辕烈。
徐棠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硬着头皮说道:“先生,秦小姐的烧一直不退,是因为她身体透支的厉害又惊吓过度,好的慢也在所难免。只是…她的伤口反复撕裂,需要绝对的静养,在…在没有完全康复之前,实在不宜…”
眼看轩辕烈的脸色越来越臭。
徐棠顿了顿,还是顶着压力把嘱咐的话委婉地说完:“不宜剧烈运动。”
医者仁心。
秦小姐的年纪比自己还小。
没办法呀。
在这权势滔天的世界里,她们不过是渺小如尘埃的存在。
稍有不慎,便会被碾得粉碎 。
轩辕烈隐匿在阴影中,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扶手。
他向来不爱听废话。
徐棠的话一说完,他那双眼眸仿若结了一层寒霜。
轻飘飘却又极具威慑力地瞥了徐棠一眼,薄唇轻启:“滚…全是废物、饭桶…”
徐棠背起诊箱,跑的比兔子都快。
轩辕烈打心底里不想伤害秦薇。
可这小东西醒来后,实在是太能闹腾。
要是不趁现在立威,往后还怎么管教?
正想着,就瞧见温霄步履匆匆地向他奔来。
只一眼,看着他那副略微慌张的神色,轩辕烈心里便跟明镜似的,
就知道那小祖宗没好好睡觉,又开始作妖了。
“家主,秦小姐用玻璃碎片割了露台的纱幔,顺着浴室的窗口偷偷溜了出去,这会儿正朝西门的方向跑呢!”
听闻此言,轩辕烈瞬间站起身来,大步流星朝着门外走去。
寒风斜斜吹过庭前玉兰。
轩辕烈黑色的皮靴碾碎了满地残红。
“西门墙外是沟壑,她倒是会选路。”轩辕烈解开袖口的暗纹钻扣,唇角抿出凌厉的线条。
语气讥讽,脚下的速度却是更快了几分。
温霄大气不敢出,和一众保镖垂首紧紧跟随其后。
秦薇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花园边径,一路向西。
睡裙早就被夜风打透了,外边胡乱裹着件从浴室顺来的男士衬衣,领口处还沾着轩辕烈的味道。
冷风往骨头缝里钻,冻得秦薇直打摆子。
灌木枝子刮得小腿火辣辣疼。
她现在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逞什么能呢?
要是再忍两天,等身子养好了再跑多好。
都怪那个臭男人,整天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今夜好不容易逮着空当,她连袜子都没顾上穿,摔了水杯就开始割窗纱。
三楼啊,她踩着毛绒拖鞋顺下来的。
幸好她从小到大,皮实惯了,这点高度还难不倒她。
远处有手电筒的光晃过来,秦薇一路小跑猫腰钻进花园的冬青丛。
一只鞋跑丢了也不敢再回头捡。
花坛里刚化的雪水泥泞得像糨糊,踩进去咕叽一声就陷进淤泥里,再抬出来另一只鞋也没了。
等巡逻的走远了秦薇才敢爬出来。
光脚踩在路面的冰碴子上,带着湿泥的脚趾头冻得发红发紫,活像十颗小紫葡萄。
秦薇感觉眼前开始飘黑点子了,走起路来歪歪斜斜像瘸腿的小鸭子。
喘气声也跟拉风箱似的。
这园子怎么就没个尽头!
她好像是迷路了?
秦薇拿指甲狠掐:跑不掉也得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