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中午接了顧南弦的電話,整個下午,顏青檸都心不在焉的,下班時已經晚上七點了。
她給顧千橙發了一條信息,說自己有事先走了,就趕緊開車前往顧氏集團。
一路上,她都在猜,他想和自己談什麼?難道想讓她賠錢?總不能打她一頓吧?
雖然自己目的不純,是想跟他借點東西,但發生了那種事,怎麼著他也不吃虧。
她也沒有要他的錢,也沒有讓他負責。說了就當做成年人的一場遊戲好了。
他還在背後調查她?
難道想報復她?
想到這,顏青檸心裡有點慌,
她自己被人知道是私生女倒無所謂,但她媽媽是公眾人物,娛樂圈最禁不起緋聞。
她們之間的關係一旦被揭穿,輿論必定會將她媽媽推到風頭浪尖,也必定有人會刨根問底,猜測她的爸爸是誰?
她都可以想象,到時候她媽媽會受到怎樣的語言攻擊。
畢竟二十一年前,她媽媽才十八歲,只是個寂寂無名的十八線小明星。
肯定會有人說她被潛規則了,或者做了某個富豪的情婦之類的等等。不然怎麼會有個私生女?
雖然她也很想知道自己生物學上的父親是誰?
但那段感情,似乎是她媽媽不想被人知道的感情經歷。
顏青檸相信,她媽媽不是玩弄別人感情的人,以她的驕傲,一定也不屑被人包養或者做三。
至於到底怎樣有的她?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她和她媽媽的關係一旦被曝光,她媽媽的職業生涯就到頭了,而且很長一段時間,她的生活會受到困擾。
這不是她想看到的,所以,今晚無論顧南弦談什麼樣的條件,她都必須妥協。
思緒萬千間,顏青檸已經把車開到了顧氏集團樓下。
望著高聳入雲的大樓,她不僅想起李白一首詩中的兩句: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當然,她面前的這座大樓,豈止是百尺?那是將近千尺的高度。
也是在這時,她才覺得自己好渺小,就好比她們倆個的關係,他如果想捏死她,估計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她自嘲的輕笑一下,她真的是招惹了一個不該招惹的人,但現在能怎麼辦?只能硬著頭皮面對了。
走進裝修豪華的大樓,來到前臺。
“我找顧南弦。免貴姓顏,麻煩通報一下。”她禮貌的和前臺打了個招呼。
接待員郝麗麗明顯驚訝了一下,然後回道:“好的,請你稍等。”
她很快撥通了總裁辦的電話,彙報之後掛了電話,對顏青檸道:“您稍等,顧總會派人下來接您。”
“好的。”顏青檸應道,想到等會要面對的男人,她心裡慌的一批。
同事柳燕看到郝麗麗一通電話之後,稱呼都變了,都用上“您”了,不禁在心裡猜測,這美女到底什麼來頭?
總裁竟然派人下來接她?真是特大新聞。
不一會兒,於特助就從電梯間走了出來,看到顏青檸很是熱情的招呼道:“顏小姐,這邊請。”
顏青檸點了一下頭,儘量維持著平靜,跟著走進了電梯。
電梯間的設計非常獨特,採用了全景玻璃幕牆,讓人在乘坐電梯的過程還能欣賞外面的景色。
這讓顏青檸想到翠湖別墅的全景電梯,看來這顧南弦很是偏愛這種透明的玻璃?
難道有幽閉恐懼症?
她很快又為自己冒出這個想法感到可笑。
他可是從小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天之驕子,看上去狂妄自大,清高孤傲。怎麼可能會得那種病。
顏青檸剛剛在想事情,沒有注意,這一抬眸,才發現都這麼高了?
這高度讓她想起在歡樂谷坐過的跳樓機,一百多米,當時她快嚇哭了,她連忙轉身不敢再看透明玻璃那一面。
於江把顏青檸的動作看在眼裡,很是玲瓏心的開口道:“顏小姐,馬上到了,等會兒你是喝咖啡還是茶?”
“哦…咖..啡吧!”她這才回魂。
出了電梯,顏青檸腿都有點軟,她在想,等會下去,打死她也不坐這部電梯了,上來時根本就沒想那麼多,真是腦子秀逗了。
走進總裁辦,她才發現清一色都是男的,誰要是選顧南弦做老公,最起碼應該不會擔心會出軌吧?
呵呵,關她什麼事?這不是她該操心的事,她還是操心一下自己的小命吧。
於江敲門後,得到應許,才禮貌的替她開了門,顏青檸此時真的有點慫,走路都輕手輕腳的。
男人悠閒的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修長的手指輕輕搭在膝蓋上,坐姿挺拔,渾身散發著一種不可侵犯的氣息,彷彿一個高高在上的王者,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看到顏青檸進來,顧南弦嘴角微勾,露出一抹不易覺察的笑容,一閃即逝。
他伸出右手,做了個請坐的手勢。
顏青檸走到沙發前坐下,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
她沒有說話,在等著他先開口。
半晌,於特助端了兩杯咖啡進來,又出去之後。
顧南弦才淡淡開口道:“你的目的是什麼?顧太太這個身份?”
不然,真的解釋不通,她為何要給他下藥?
對於他出其不意的一句話,顏青檸竟然有幾分心虛,她接近他本來就是有目的的,顧太太這個身份,也是有想過的。
畢竟,她的目的是懷孕生子,如果有可能,她當然希望她的孩子出生在一個完整的家庭裡,不能像她,一直在單親家庭長大,連父親是誰都不知道。
但這也是之前的想法,在他對她愛搭不理之後,在看到那張一百萬的支票之後,她就徹底死了那份心。
她抬起美眸,裝作很無辜的回道:“我可不敢高攀,那天只是喝醉了,我說了,就當是一場成年人的遊戲好了。”
“有膽量爬上我的床,沒膽量承認什麼目的?”
男人深邃的鳳眸緊盯著小女人,犀利的眼神彷彿要把她看穿 。
顏青檸這會兒無話可說,事實證明,她確實不敢承認。
但是一直這樣受審,她也受不了,與其這樣受煎熬,不如豁出去了。
她陡然抬高音量道:“就當我喝醉了,見色起意,顧總把我叫來,是想要精神賠償還是身體賠償?多少錢?你開個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