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儀早上並不是很餓,但是礙於形象,禮教這些因素,只吃了一個雞蛋喝了一點果汁,抬起頭,正對上顧文禮看向她的目光,似乎是說吃這麼少?
“我平時都是睡到中午才起來,所以早上一般都沒什麼胃口。”象徵性的解釋一下。
顧文禮:“早餐很重要,一天氣血的來源,可以吃的少,但不能不吃,我不管你之前,以後每一天都要吃早餐。”
他就這樣鬆弛的坐著,上半身貼靠在椅背上,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給她做了決定。
顧文禮見她發愣,似乎是在魂遊:“怎麼了,起不來?”
令儀點頭,又輕輕地搖了搖頭,“這倒不是,有人陪當然好,沒人陪就不想吃早餐。”
手緩緩地搭在自己的下巴上,漂亮的大眼睛看著他,彷彿再說你讓我吃早餐那你就得陪著我。
“如果我在江城,自然每天都陪你吃早餐,但是我回京市,你也要自己吃,聽話。”
“好吧。”
顧文禮:“吃好了,你過來一下,有東西給你。”
令儀有些驚訝,但是十分聽話地跟著他,他淡定的走過她身旁時,很自然的,牽起她的手腕,將她往書房的沙發上帶。
她的注意力全然盯在那段手握交替的小麥色皮膚上,從他掌心傳來的熱度,溫溫的,熨帖得整條手臂都發麻,這是認識這麼久以來倆人第一次這麼親密的舉動。
短短幾步,走到書房的沙發上,顧文禮鬆開她,下巴點了點沙發,“先坐,我去拿東西。”
顧文禮辦公桌上有一個陰暗的小角落,竟然放著一個密碼箱,估計是放文件和貴重物品的地方。
只見他毫不避諱地打開密碼,拿出一份文件,令儀把頭微微的偏過去,自覺的忽視他這個舉動,畢竟是他的東西,沒有他的允許令儀是不會私自看的。
他把文件遞給令儀,“這是房屋轉讓合同,從今天開始,這個房子就屬於你,這幾天徐助理會把手續辦好。”
令儀驚慌失措,眼睛瞪大大的,急忙站起來擺手,“這…這太貴重,我不能要。”
她以為是要跟她籤什麼合同,實在是沒有想到,畢竟像他這種有錢人,兩人的合約是要有白紙黑字。
顧文禮把文件放到他的身旁,“令儀,你收下,畢竟我也希望你能過得好,以後這就是你家,而我只是進來暫住的,這樣你就不會不自在。”
原來從她進來的那一刻他就看出來了,是的,她從小就是一步一步的靠自己,所以當有一天要依靠別的男人,她確實是很不自在。
令儀抬起頭,黑色的長髮直直的垂在兩側,沒有上妝的臉上膠原滿滿,純到好像可以掐出水來,但是眉眼之間有種說不出的豔色。
咬了咬唇,除了謝謝,她實在是想不到要說什麼,或者說什麼更合適。
她很想煞風景的問他,顧先生,您似乎對我有點太好了,是對每個跟您有過故事的女人都這麼好嗎?還是單單的只對我。
顧文禮側首看向她,“打算什麼時候搬進來?”
令儀:“您是到年底都住在這邊是嗎?”
“是的。”
“那我今天回去,明天搬進來。”
“行。”
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晚上八點半,高鐵停靠在江城邊。
令儀此時站在出口站,目光在湧出的人群裡尋找弟弟的身影。
原本計劃回家裡收拾一下,再回工作室處理一下事情。
誰知下午的時候老家的一通電話打了過來,看著手機跳躍的數字,令儀想了想還是按下接聽,還沒等她開口,那邊傳來:“令儀啊,你弟弟晚上八點半到江城,現在已經上高鐵了,明年不是高考嘛,我想著這個寒假讓他去你那邊看看學校,你照顧一下啊。”
令儀冷笑一聲:”呵,真是搞笑,你到底會不會尊重人?來之前都不會跟我說一聲?想來就來?我告訴你,我沒那個時間。”
“哎,話可不是這麼說啊,他可是你弟弟,反正一會就到了,你看著辦吧,你不去接,那就讓你弟弟睡高鐵站,唉,可憐我啊,從小把你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
令儀知道她媽是個什麼貨色,譏諷道:“好,那就隨便你,房費我可以出,其他我一毛都不會給。”立馬掛斷電話,一句話都不想聽她說。
話雖如此,但是下午還是心軟的去了高鐵站。
“姐,姐。”衛華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令儀愣了一秒,回過神來,看著眼前面孔還稍許稚嫩,面容清秀的男孩。
其實他們倆姐弟有五官有些相似,他們的母親年輕的時候是遠近聞名的美人,生出來的孩子自然不會太差,如果不是跟自己的爸爸婚姻破裂,她可能也不會這樣尖酸刻薄。
看著衛華背了一個很大的書包,手上也沒有一個像樣的行李箱,個子很高,甚至比自己高了一個頭,但是很瘦,就像是長期營養不良。
令儀皺著漂亮的眉頭,嫌棄地問道:“我不是每個月都會給你媽生活費嗎?怎麼還是這麼瘦,她一天給你吃的什麼?”
衛華撓撓頭,看著眼前漂亮時髦的姐姐,靦腆地不好意思道:“媽其實每天也會做肉吃,只是可能我吸收不好,就是長不胖,姐,你不也很瘦嗎?”
這句話倆人的距離感一下拉近,彷彿他還是小時候那個跟在自己屁股的小男孩,不管自己怎麼打罵都驅趕不走。
自從令儀上高中出來之後,跟這個同母異父的弟弟再也沒有見過面,除了他,她對這個家,沒有一點眷念,如果不是衛華,令儀也不會每個月還打錢給母親。
明明剛剛十分氣惱不打聲招呼就送他過來,但是還是開車來到高鐵站接他。
拍了拍他的頭,“走吧,是不是餓了,我帶你去吃東西。”
令儀選了一家離家近的火鍋店,剛把菜點完,顧文禮的電話打了進來,“在哪裡,晚上要一起吃飯嗎?”
電話裡,顧文禮聽到那頭有服務員傳來的聲音‘您要吃什麼辣度,喝冷的還是熱的’聲音,知道她多半已經在吃飯。
令儀喝了一口水,點頭示意讓服務員問她弟弟:“我弟弟來江城了,今天在陪他吃飯,可能這段時間不能來你那邊了,我得陪他。”
“嗯,沒事,家人要緊。”顧文禮走到窗戶前,一邊打電話,一邊抽了一口煙。
聽不出他話裡的意思,又怕他生氣,她問道:“你吃飯了嗎,要不要我給你送點吃的過來?”
顧文禮沉默片刻:“好,那你隨便給我打包一點東西過來。”給她說了地址,把煙掐滅,把窗戶開的更大。
掛斷電話,菜也都上齊了,令儀一邊下菜一邊給衛華夾菜,自己卻沒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