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狠狠摔了個狗吃屎的一家三口,鍾寧“邪魅一笑”【想裝逼,也得看我同不同意!】
季老太爺也是八十多的人了,這一跤可是摔得不輕,好不容易站起來,整個人疼的直哼哼。
“別吵了!”面相看上去相當正氣的季二站出來主持大局,又一臉誠摯地對季母道:
“大嫂,你真的弄錯了,我們家沒放過你家田裡的水。這水是我家大柱、三柱連夜挑的,對吧?”
季二看向才分開的二人,兩個人也不傻,季大柱甕聲甕氣道:
“可不是!我們家人口多,還犯不著來扒你家田埂!”
季二又道:“大嫂你想想,我們家過去扒過你家田埂嗎?
咱們這都分家多少年了,犯不著現在幹這種事,大家都是體面人!”
季母也有些犯嘀咕:難道真不是他們扒拉的?
“可這水總不能是無緣無故消失的吧?”
鍾寧開口,她可不是那麼容易被帶偏的人。
“指不定是這幾天天熱給水曬沒了。”季二一旁打哈哈。
鍾寧:“哪來的這幾天,昨天地裡還有很多水呢!”
“對啊!你騙誰呢!昨天我來地裡看過,水還多著呢!”
季母也被鍾寧掰了回來。
“誰知道是不是被其他人放了?”
季老三開腔:“你家地旁邊又不是隻有我家一家的田。”
“季老三你這話說的,還能是我家放的水不成?”
有旁邊被波及的人家站了出來:
“你們季家的破事,可別想把屎盆子扣別人身上。”
季老二偷偷掐了季老三一把,趕緊上前打圓場:
“老三不是那個意思,他就是覺得冤枉。
這水是怎麼沒的我們真不知道,大嫂你和小塵一個女人家,一個讀書人也確實不容易。
這樣吧,我讓大柱、三柱去給你挑水補上。”
“憑什麼啊?”季三柱咋咋呼呼。
他剛捱了打,還要給仇家幹活,這叫什麼事嘛!
“就是就是!”錢要弟也替自家夫君抱不平:
“誰願意幹誰去幹,我家三柱都傷著了,還得好好休養呢!”
“行吧,大柱你去,你大伯母也不容易。”
“我……”
“哎呦!還是季老二實誠啊!這都分家多少年了,還叫沈翠花大嫂。”
“可不是,老二一直善良的很,之前我摔了腿,還讓他家二柱從城裡給我帶藥呢!”
“是啊是啊,老二心善,他家二柱也好,平時去他老丈人家店裡買糧食,他還願意給咱們免了零頭呢!”
鍾寧一直豎著耳朵聽周圍人的議論聲,聞言,在心裡呲了聲——
【是挺好的,等你們選他當了里正以後還能更好呢!
到時候鬧災不僅剋扣上面發下來的賑災銀子,還會趁火打劫把你們的地便宜買了呢!
主持公道的時候也是,只要人塞了錢,他就能把黑的講成白的。
至於那個季二柱,當年季塵考了童生,本著“他行我也行”的心態,找家裡人要錢到鎮上唸書。
這書沒念成倒是勾搭了鎮上賣糧老闆家的姑娘,讓人家懷了孕,自己順理成章去當上門女婿。
等老闆一死,眼看老闆兒子繼承了鋪子,自己被趕出去,就對女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還把生的兒子也改回了季姓,妥妥噁心鳳凰男一個!】
“翠花啊!你也別在這鬧了,誰知道這水怎麼沒的?我看啊,不像是老季家人乾的。”
“可不是,老季家那麼多漢子,犯不著做這種事。”
“就這麼算了可不行!你看看我兒子、兒媳婦還有我傷的!”黃氏雙手叉腰,臉上都是血痕、泥汙,看的人心驚:
“沈翠花,你必須給我賠錢!不賠錢別想走!”
“賠!賠你奶奶個腿!”
季母這會兒有些心虛,擔心自己怪罪錯了人,但讓她出錢那是想都別想!
出血可以,出錢絕對不行!
“算了,咱們別爭了,大嫂一個人也不容易。”季老二衝黃氏使了使眼色,黃氏咬了咬牙,後退一步。
眾人又開始誇獎起季老二有多“深明大義”。
季塵拭去嘴角的血,抬眼時,狹長的眸子幽暗:
“不爭了?恐怕不行。”
“你個掃把星什麼意思?”黃氏又要衝上來,季老二伸手攔著她。
季塵指了指田埂上的一處痕跡:
“儘管你們壓的很實,但這塊土明顯和其他地方顏色不一樣,上面也沒有生長的野草,旁邊還有兩道明顯的線。”
季塵這麼一說,其他人也注意到:
“是哎!這塊很明顯翻過!”
“應該是才翻不久,要是前兩天扒拉,又堵上的,土應該已經完全曬乾了。”
“翠花田裡的水可不就是昨晚沒的!”
“這麼說,還是老季家乾的。”
“嘖嘖嘖,那他們還好意思在這咋呼,搞得跟他們被冤枉了一樣,不嫌丟人!”
見此,好不容易緩過勁的季老頭狠狠瞪了三兒子一眼。
蠢貨一個!乾點事也不知道搞精細一點!
“這,這說不定是你們自己扒的,誣賴我們家呢!”季老三又開始胡攪蠻纏。
鍾寧無語:“合著你們怎麼說都有理是吧?
行,這個虧我們吃了,以後我們家人每晚來這守夜,以防水被放了,還要被人潑髒水。
你們其他人也得小心啊!
要是你們家的田鄰著他們家田,指不定哪天水沒了、禾苗沒了,還要被罵一句“故意陷害”他們呢!”
其他村民聞言也緊張起來:“遭了!我家有兩塊水田鄰著老季家的地,我得去看看水!”
“我家旱稻才剛種上呢!我去瞧瞧!”
“難怪我家地裡的菜少了,指定是被有些人偷了!”
經過鍾寧這麼一“點撥”,其他人紛紛將懷疑的目光投向老季家。
後者沒做過的事,現在也變成隱隱約約好像是他們做的啦!
季老二那個氣啊!
這個小賤人什麼時候變得那麼牙尖嘴利了?
自己好不容易在大傢伙面前樹立的形象啊!
他還得忍著火氣去說和:
“大嫂,這事可能是我家那些調皮孩子乾的。
這麼著吧,我讓大柱、三柱他們去給你挑水,再給你送點菜、糧食做賠禮。”
季母有些猶豫,鍾寧一把拉過她:
“別別別,你們敢給,我們也不敢吃,誰知道會不會哪天變成偷你家的。
這水也用不著你們灌,只求你們以後別偷偷放就行。”
既然要做弱勢的一方就要做到底,鍾寧已經想好了,大不了花點錢找人幫忙挑水。
更何況,鍾寧看了一下天空中的雲彩,隱約覺得這天可能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