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太太有心了，讓你破費，多不好意思。”
只是一套百萬級的首飾，連楊家的保險櫃都進不了。唐倩沒有接董潔替兒子刷好感的話，把這功勞歸功於董潔本身。
董潔：“哪裡破費了？我們是親家，安安是你的女兒，我羨慕你都來不及！可惜我家就是兩傻大個，一點不比女兒貼心。”
羨慕，甚至想要楊安安成為歐陽家的女兒。
唐倩拿手點了點楊安安的額頭，“你呀，還不快和伯母道謝。”
楊安安自覺撒嬌奏效，高高興興地和身側的董潔說謝謝。
“不用和伯母客氣。對了，你不知道，伯母家有兩個哥哥呢，你喊歐陽哥哥估計分不清人，我看啊，乾脆喊名字，他單名煜，火日立，小的那個是爍，火樂爍，今天身體不舒服就沒來。”
“直接喊名字，不太好吧？”楊安安杏眼滴溜溜地轉，“伯母，不如這樣，我喊煜哥哥吧？”
“你們年輕人的事，你們決定就好了。”董潔偏頭瞪兒子。
後者只能應下，“安安妹妹好。”
女士們的交談，男士們沒有插話。這會兒也不過是楊瑾應和唐倩幾聲，說歐陽伯父有心，感謝歐陽家對妹妹的關愛。
董潔見兩人搭上話，又問唐倩：“怎麼不見珍珍？”
到底是兒女親家，便是想要移花接木也得維護個面子情。
楊安安擔憂地說起姐姐：“珍珍姐除夕便去找我養母了，年夜飯都沒在家吃。我和家裡人都很擔心她。”
董潔：“這樣啊，珍珍也是心急，兩頭顧難免不容易。”
董潔不知道楊安安養家失聯的情況，以為楊珍珍去陪親生父母過年，心想這次來的決定是做對了。
唐倩還沒開口，楊安安又說道：“養母一個人在家，我也很擔心。可惜她不願意見我。”
“安安真是孝順，”董潔誇讚，看向唐倩，“果然是閨女貼心，安安懂事嘴又甜，便是不在你們身邊長大，也出落得大方得體，可見你們楊家的孩子個頂個的好出息。”
正如董潔所說，他們一家沒能趕上楊安安的認親宴，回來得匆忙，加之南城豪門圈子裡沒人願意碎嘴說楊家的不好，自然不知道認親宴上發生了什麼。如果知道，這話未必能誇得出口。
楊安安靦腆地笑著，臉上泛起紅暈，看起來是不好意思面對長輩的誇獎。
歐陽釗和楊澤明已經聊起了生意經。畢竟是說自家孩子的好話，唐倩只能緩緩扯出個笑來。
“阿煜，怎麼不主動和安安加個聯繫方式？你們都是年輕人，話題多，不像我跟你爸，年紀大了跟不上你們年輕人的思路。”
董潔見歐陽煜沒動靜，“你是男士，要主動些才好。”
聊著天的人都停了下來。
歐陽煜拿出手機，問楊安安：“我掃你吧？”
“啊，好的。”
兩人交換了聯繫方式。
董潔看著他們動作，笑罵：“阿煜哪都好，就是內向些，做事溫吞。”
一直留心這邊的楊澤明幫著唐倩應付一句：“這樣也好，踏實穩重。”
董潔：“也是，楊總說得有道理，我就盼著他踏實穩重，將來好幫幫他爸爸。”
楊澤明瞥了眼兒子，都是二代，都是踏實穩重，還是自家這個省心。
後者會意，問歐陽煜：“阿煜和珍珍有聯繫嗎？”
“有的。”
“她昨天沒在家吃團圓飯，我們擔心她，打電話卻又沒人接。你和她聯繫上就好，多陪陪她。”
歐陽煜不敢說楊珍珍病了，更不敢說知道未婚妻病了的他連探望的意圖都沒有，只關心了一句多喝水，就掛斷電話。
“好，我會的。”
董潔僵硬著臉，看歐陽釗，兩人意識到今天不可能一步到位達成所願。
“小楊總還是很關心珍珍的？”歐陽釗試探道。
楊瑾沒有猶豫，直言，“當然，她是我妹妹。”
“珍珍好福氣啊。”
楊瑾：“是我們楊家好福氣，能有珍珍和安安兩顆明珠。”
歐陽釗老臉一抽，強行控制住了神態。
“今天時間不早，我們還得去幾個朋友家拜訪，就不好叨擾各位了。”
“不叨擾，不叨擾。那就不耽誤你們時間，管家，來，送送歐陽先生一家。”
管家適時出現，恭敬地應好。
兩家客客氣氣地說了場面話，董潔特意拉著楊安安的手錶達不捨與羨慕，好半晌，歐陽家的才離開。
等會客廳再無外人，氣氛一下變得凝重。
楊澤明和唐倩不說話，只端坐著便令人感到壓迫。
楊安安有些犯怵，腦子裡快速地過了遍自己說的話，感覺沒什麼疏漏的，又把心放回肚子去。
“珍珍昨天沒接電話。”楊瑾手握拳抵著臉，緩解笑累了痠軟的面部肌肉。
楊安安看看父母，又看看哥哥，還是忍不住好奇：“珍珍姐和煜哥哥的婚約是家裡定下的嗎？我看電視裡的聯姻都是這樣的。”
楊澤明：“老一輩是有口頭約定，不過算不上契約。”
楊安安哦了一聲，裝作不經意地提一句：“是老人家定下婚約，現在家裡換了人，可怎麼辦呀？”
另外三人皺著眉頭，都是生意場上多年的人精，他們又不是猜不出歐陽家的打算。原本想著他們態度擺在那裡，歐陽家不至於這般翻臉無情，沒想到對方心比天高。
但歐陽家始終是外人，女兒嫁不嫁，不在於他們的意願。他們擔心的，是楊珍珍的想法。
更麻煩的是，有著血緣關係的楊安安，實在是……
楊瑾放下手坐直，“我們家並不是非要聯姻不可的，重要的是互相喜歡。爸爸媽媽不會逼迫我們，婚約履行的前提是他們互相喜歡。”
楊安安點頭，也就是說楊珍珍和歐陽煜是互相喜歡才定下婚約的。
這可真是太好了，還有什麼比這更刺激呢？
楊瑾以為自己和楊安安說清楚了，轉而向父母說道：“我去找珍珍吧，她一個人在學校過年，也不是那麼一回事兒。”
他們派去桂花巷的人說楊珍珍不在那。
“也好，這是給你們三個的壓歲錢。”唐倩取來三個紅封。
往年除夕夜兄妹倆一人一句祝福語輪著說，能把楊澤明和唐倩都逗樂。等討喜的吉祥話說完，兩人便取出紅封，祝孩子新的一年平安喜樂。
今年年夜飯吃得不是滋味，他們草草結束守歲，沒把紅封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