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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昏暗的車廂裡,江雲舒只能看見挾持她的男人臉上蒙著黑色的布巾,他似是受了傷,空氣中隱隱有股血腥之氣。

冰涼的匕首貼著她的脖子,她卻一點都不害怕,相反的她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江雲舒抬了抬眼皮,問道:“一刀斃命,應該不會有什麼痛苦吧?”

男人愣了一下,隨即蹙了蹙眉道:“比從萬丈懸崖跳下去是要好一些,只不過這都兩年了,你怎麼還想著要尋死?”

聞言,江雲舒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的表情,她有些詫異的看著面前的男人道:“你是……樹上仙?”

知道她想從萬丈懸崖跳下去的只有那個樹上仙。

男人噗嗤一笑,他將手中的匕首收了起來道:“我可不是什麼仙,只是一個亡命的殺手而已。”

江雲舒著實有些意外。

雖然她從未見過這個樹上仙的真容,但從他的書信中可以看得出來,此人應是一個博學多識的翩翩君子,怎會是個殺手?

想來此人身上也一定是有什麼故事。

她問:“所以,你是因為手中殺戮太重所以才時常去梵音寺的嗎?”

“那倒不是,我去梵音寺只是單純因為那裡的齋飯好吃而已。”

男人笑了笑,問她:“你不害怕嗎?”頓了頓他又道:“我忘了,你連死都不怕又怎會怕我這樣的人。

只不過你想尋死應該不是因為被心上人背叛這麼簡單吧?”

江雲舒心頭一動問他:“何以見得?”

男人道:“只是一種直覺,按理來說那男人都已經死了兩年,你卻依舊難以釋懷有厭世尋死之心,想必是還有心結未解。”

他問:“你經常去梵音寺又是因為什麼?”

江雲舒垂著眸子,頓了片刻才道:“我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想要求佛祖為我解惑。”

“你錯在沒有親手殺了他!”

男人目光微沉:“對這種負心薄倖之人就不應該心慈手軟,他不值得你放棄自己的性命。”

江雲舒微微一笑,心中的悲傷倒是消散了不少。

這時馬車外面傳來嘈雜的聲響:“錦衣衛辦案,城中發生命案,所有人等都需接受盤查。”

江雲舒愣了一下,不知這男人殺了誰,竟然驚動了錦衣衛?

她遞了個眼神給那個男人讓他躲一躲,隨即便掀開了簾子看著外面攔路的錦衣衛。

是裴度的一個手下。

她主動打了一聲招呼問道:“李副官,這是發生了何事?”

李巖見狀匆忙抱拳行了一禮客氣的回道:“江夫人,城中發生了一起命案我等正在追查兇手的下落,不知夫人這是從哪裡來?”

江雲舒扶著額頭道:“去教坊司小酌了幾杯,眼下有些頭暈,李副官不如先檢查我的馬車吧。”

李巖哪敢造次,他是裴度身邊的親信,自是知曉他們家指揮使大人和江雲舒之間的關係。

於是只象徵性的往馬車裡瞅了一眼,便後退幾步道:“夫人既然喝多了,便早些回去休息吧。”

說著一揮手,示意手下放了行。

江雲舒道了一聲謝,隨即放下了簾子,馬車晃晃悠悠的穿了過去。

待到安全的地方,那男人才露出頭來,他看著江雲舒道:“錦衣衛的人對你倒是挺客氣。”

“京城之中有誰不憐惜我這個寡婦呢?”

江雲舒淡淡一笑:“救命之恩我可是還了。”

說著,她從馬車的抽屜裡拿出一瓶傷藥遞給了男人道:“這是上好的金瘡藥,算是答謝這兩年來你對我的開解。”

男人接過她遞來的藥膏,問她:“你還去梵音寺嗎?”

江雲舒聳了聳肩:“去還是會去的,只是你我以後就沒有必要再以樹洞傳信了。”

男人的眸色黯了一瞬,隨即才道:“我知道了,今日多謝你。

你若有任何所需便在梵音寺後山的桃樹上綁一根紅綢帶,只要我看見便會來找你。”

留下這話,他便一掀車簾跳了下去隱入了黑夜之中。

江雲舒坐在馬車裡有些出神。

她和這個男人雖然素未謀面,但兩年來的書信來往,她已然將他當成是知己。

今日無意撞破此人的身份,他們之間便不能再有交情。

江雲舒嘆了一口氣,她不想摻和進任何的紛爭裡,但和裴度的關係似乎註定了她不能遠離是非。

……

次日。

江雲舒還沒睡醒就被一陣敲門聲驚醒,門外傳來侍女青蓮驚慌的聲音:“夫人,出事了。”

她蹙了蹙眉,穿好衣服打開了房門問道:“怎麼了?”

青蓮屈膝行了一禮道:“錦衣衛闖到府上,將東院裡的那位公子給抓了。”

東院裡住的不是別人,正是陸晏舟。

江雲舒心下好奇,昨日她剛剛把陸晏舟從錦衣衛救出來,怎的錦衣衛又來抓人?

裴度不是出爾反爾之人,想必是出了什麼事。

她來不及梳妝,便帶著青蓮朝著東院去了,半路上正碰見裴度帶著人過來。

江雲舒快步走過去敷衍的行了一禮問道:“裴大人,不知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裴度今日穿著一身硃紅色的官服,端的是氣度不凡,他掃了江雲舒一眼問道:“聽說你昨夜去了教坊司?幾時離開的?”

江雲舒回道:“大概是亥時一刻,回來的時候還碰見了李巖李副官在朱雀大街盤問過路行人。”

裴度指了指身後被錦衣衛綁起來的陸晏舟問:“他可是跟你一起去的?”

江雲舒點了點頭。

裴度道:“昨夜李巖並沒有看見此人與你一同回來,你回來的時候,他可是還在教坊司?”

“是,我先他離開的教坊司,至於他是幾時回來的我就不知道了。”

江雲舒問著裴度:“究竟發生了何事?我這侍衛去教坊司尋歡作樂,應該不犯法吧?”

裴度目光微沉,冷聲道:“昨夜教坊司的芳草姑娘死了,據何媽媽說你這侍衛是最後一個見她之人,所以他有很大的嫌疑。”

江雲舒一愣,她瞪大眼睛滿臉透著不可置信道:“你說許月盈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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