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國,你,你咋買了這麼多東西啊?你哪來的錢?”
何明霞看著李建國從揹簍裡,一樣一樣地往外掏,人都嚇傻了。
她嫁過來三年,從來沒有買過東西,因為冉月華管著錢,家裡缺什麼用什麼買什麼,全都是冉月華說了算。
過年能吃上幾顆糖果,這就算掏上了。
回孃家買點東西,冉月華給錢不會超過十塊,只能買兩袋餅乾,兩瓶地瓜燒,也因此孃家人其實並不待見何明霞。
“錢?對了!”
李建國一拍腦門兒,趕緊從內庫外側的縫製的兜裡,將剩下的四百多塊錢,全部給了何明霞。
“全部給你,你收著,就味兒有點重。”
“啊!”
何明霞看著手心裡的錢,驚訝地捂住小嘴兒,眼珠子都差點掉地上了。
她這輩子也沒見過四百多塊錢啊。
自從嫁給李建國後,和明顯見過的最大面值就二十塊,還是懷蘭蘭去鎮上醫院檢查的時候,冉月華沒空陪著去給的。
說是陪著去,其實就是監督,不想讓何明霞多花一分錢。
“我說過,要讓你跟蘭蘭吃香的喝辣的,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李建國催促女人把錢收起來,又看了看熟睡中的寶貝閨女,臉上汗水流進嘴裡,都是甜的。
“蘭蘭真乖,跟你媽媽一樣好看,對了明霞,你中午飯吃了沒?”
“我吃了,你吃了嗎?要不我去給你做點飯……”
“你做啥做,我自己沒手沒腳嗎?”
李建國把何明霞摁在床上,“你就在家好好坐月子帶孩子,回來的路上我已經吃過了,我現在去收拾房子,一會兒咱就搬走。”
“今天就搬?你一個人收拾得過來嗎?”
何明霞道:“要不我揹著孩子,跟你一起打掃吧。”
“不用,我一個人就行,你現在的任務就是等著吃香的喝辣的就行。”
李建國再次拒絕,拿上掃帚,背上東西就往外走,“對了,隔壁今天沒找你麻煩吧?”
“沒,沒有。”
何明霞連忙搖頭,眼神躲閃。
李建國沒注意,“他們誰要是惹了你,告訴我,收拾他們,我有的是法子,哼哼!”
說完,李建國趕往保管室。
保管室一共三間房,早年間村集體的房子,雖是土牆房子,但質量過硬,長時間沒人住沒人打理,屋裡也沒漏水。
美中不足,沒有廚房和廁所。
不過,這都小事,只要有錢,李建國能讓老婆孩子一輩子住土牆房子嗎?
先將臥室衛生搞好,李建國又折騰著搬東西,床、櫃子、桌子以及生活用品,連笤帚都沒給李建軍留下!
“明霞,今晚將就一下,明天我讓村長過來給咱通電。”一直忙到天黑,李建國才把老婆孩子接過來,點上蠟燭。
用石頭砌了簡易灶臺,李建國抓了一隻大公雞宰了,燉上。
讓何明霞幫忙看著點火,自己則光著膀子把院子裡雜草整理了一下,忙了一個多小時,終於有了個家的樣子了。
“呼!”
李建國坐在屋簷下,長長舒了一口氣,累,但心裡舒坦。
別的不敢說,至少老婆孩子能吃飽飯,能睡個踏實覺了,耳邊再聽不見冉月華尖細的罵娘聲了。
“建國,累了吧,我給你熱了水,你先沖洗一下,咱們就吃飯。”
何明霞抱著孩子靠在門上,臉上難得露出了笑容。
“成,等我幾分鐘!”
李建國拎著水桶,去屋後沖洗了一下,光著膀子回來了。
屋裡,蠟燭燈光微弱、昏黃,不過,何明霞坐在熱氣騰騰的桌子旁,小蘭蘭吃了奶粉後,在床上睡得格外香甜。
家是破了點兒,但溫暖溫馨。
“快吃啊,等我幹啥?”
李建國一上桌,把雞腿夾給何明霞,“快吃快吃,你估計都餓壞了吧。”
“建國,你吃,我下奶的話,多喝一點湯就好了,媽之前就讓我多喝……”
“她懂個屁!”
李建國沒好氣道:“她是把肉留給李建軍吃,留給他們自己吃,他們捨不得給你吃肉而已。”
“以後他們的話少聽,不對,是別聽!”
“聽我的,吃!”
李建國索性兩條雞腿都給了何明霞,自己啃雞爪子雞頭就行。
一口咬下去,真香啊!
“建國,你上哪兒弄來的錢啊?”
吃飯的時候,何明霞問了一嘴,家裡藏著四百來塊錢,何明霞總是提心吊膽的,別說李建國爸媽了,估計村子裡,家裡能拿出來幾百塊錢的,只有小賣部老闆王秀梅了吧。
“我抓了一隻大烏龜賣了,從明天開始,我要開始下河摸魚了,你別告訴外人,村裡人都眼紅著呢。”
李建國思索了一下,還是決定跟何明霞實話實說。
兩口子過日子,得坦誠。
“啊?抓魚還能賣錢啊?”
何明霞一臉驚訝。
“當然能賣錢了,鎮上的人嘴巴叼,光吃豬肉雞肉可滿足不了他們。”
李建國又跟何明霞聊了聊鎮上的新鮮事兒,聽得何明霞一愣一愣的,畢竟何明霞以前去鎮上,大多就去賣糧食,或者農貿市場,別的場所也沒去過。
“回頭等蘭蘭出月了,我就帶你們娘倆去鎮上玩兒,再給你們買新衣服,咱家以後每天都得吃肉!”
“嗯,我信你。”
何明霞猛點頭,眼裡有光了,嫁給男人三年,她終於看到希望了。
飯後,何明霞要收拾碗筷,被李建國攆到床上。
李建國快速收拾好碗筷後,又給何明霞燒了熱水擦臉洗腳,忙活完,兩口子就躺在床上休息了。
累了一天,李建國很是疲憊,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哪料到半夜,聽到何明霞痛苦的呻吟,李建國瞬間驚醒。
“明霞,咋了?”
點燃蠟燭,李建國只看見何明霞秀眉緊蹙,咬著貝齒,很是痛苦的樣子,李建國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
“明霞,你哪兒不舒服?走,我揹你去醫院。”李建國彎下腰,就要背何明霞。
“建國,我,我胸口疼,好像奶水堵住了……”
何明霞指了指自己胸口,紅著臉低下頭,連聲音都小多了。
“啊?堵住了?”
李建國直勾勾盯著女人胸口,碎花布的襯衫,連紐扣都要崩開了。
“好像是比之前大不少哈。”
李建國撓撓頭,笑了。